合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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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年间,有一个姓陈的秀才,饱读诗书,聪明过人。娶妻何氏,长得一副绝世容颜,而且秉性贤淑,极守妇道。夫妻俩相敬如宾,恩爱非常,没有半句闲话给人讲。
陈秀才在大户人家设馆教书,常常是几个月不回家的。何娘子独自在家过日子,与一个叫小菊的丫鬟作伴。
何娘子喜欢刺绣,曾绣了一幅观音像,法相庄严,栩栩如生。她自己也是对这幅刺绣很满意,特意裱成画轴,挂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每天早晚焚香敬拜。
城外有一个尼姑庵,庵中有一个蔡尼姑,知道何氏是个虔诚的信女,便经常到她家来做客。丈夫不在家的时候,何氏还会留她在家里住两天作伴。蔡尼姑有时也请何氏到庵里坐坐,那何氏是极本分的妇人,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年到头也去不到庵里一两次。
有一次,蔡尼姑又来她家找她闲聊。要走的时候,何氏起身相送。蔡尼姑说:“今天天气很好,大娘子不妨一起到门外看看,透透气,老是闷在屋里要闷坏的。”
何氏不好拒绝,便送她到大门外。也是巧了,门外大街正好走过一人,流里流气,何氏送蔡尼姑出门正好被他撞见。那家伙一下子被何氏的绝美容颜吸引,直熘熘盯着她看,把何氏吓得赶紧躲进门里,把门掩上了。
那人也认识蔡尼姑,说道:“蔡师父,我到处找你找不着,原来你在这。借一步说话,我有事和你商量。”
此人姓吴名良,是镇上出了名的好色之徒。看到有些姿色的女人,就想着要勾搭,不得到手不罢休。而且淫滥至极,不管美的丑的,来者不拒。所以这些尼姑,很多也是跟他有来往的,有时是给他牵线,有时则是自己与其欢娱。这蔡尼姑还有个徒弟,二十岁出头,颇有姿色。明面上是出家,暗地里其实是蔡尼姑养的一个粉头,陪人睡觉,得人钱财。这个吴良就是这小尼姑的其中一个主顾。
吴良把蔡尼姑拉到一个小巷子里,问道:“刚才那妇人是谁家娘子?”
蔡尼姑说:“是陈秀才家的何娘子。怎的?你又看上了?”
吴良说:“这镇上的女子我都看了个遍,真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了。要是能弄到手就好了。”
蔡尼姑说:“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这娘子跟别的女子可不一样,平时话都不与人多说的,你想勾动她春心,甘愿与你偷欢,恐怕是难于上青天。”
吴良说:“所以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嘛?你既然与她有来往,帮我想想法子。”
蔡尼姑说:“想让她你情我愿,怕是不可能的。只能使点手段。”
吴良问:“怎么个手段?愿听其详。”
蔡尼姑说:“不必多问,我自有妙计。你且先回去,等我消息。”
过了几天,蔡尼姑又来找何氏,只当作是闲聊。当聊到生儿育女的话题时,蔡尼姑趁机说道:“大娘子与陈秀才成亲也有些年头了,趁着还年轻,也该生个小官人了。”
这可说到何氏的痛点了,何氏叹了口气说道:“唉……谁说不是呢,也尝试过各种方法,也寻医问药过,就是不曾怀上一个。”
蔡尼姑说:“何不发个诚心,向菩萨祈求?”
何氏说:“我在自己绣的观音大士像面前,日夜焚香敬拜,虔心祈祷,只是不见应验。”
蔡尼姑说:“大娘子有所不知,求子要求白衣观音,且有一卷《白衣经》。但是要你本人到庵里,在白衣观音大士面前亲口许下卷数。待贫尼通了诚,替你先念上几卷,你跟着念熟了之后,以后每天在家自己念就可以了。”
何氏求子心切,自然同意,便与蔡尼姑约定到庵中的日期,又取了几钱银子给蔡尼姑,作为到时的斋供。
蔡尼姑走后,就去找吴良,把这消息跟他说了,让他那天在庵里暗中等候着。
何氏十分虔诚,特意吃素两日。第三天起了个大早,趁着街上行人不多,与丫鬟小菊一起来到尼姑庵。
蔡尼姑将她们主仆二人请进来,引何氏参拜了白衣观音菩萨。何氏暗暗祈祷,蔡尼姑替她通诚,通诚完毕后开始念经。何氏跟着蔡尼姑念,一口气念了二十多遍。
蔡尼姑早已算计好,她料想何氏前两天已经交过斋供,自己家里今天肯定是没煮早饭的,一早过来肯定还空着肚子。她故意不拿吃的东西出来,也不问何氏吃过早饭没有。
那何娘子是个脸皮薄的人,一早空着肚子过来,又拜佛念经多时,此时早已又饿又倦,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吃的。于是把小菊叫来,附在耳边低声叫她去后厨看下有没有热汤水,去盛一碗过来。
蔡尼姑见了,故意说:“只顾着念经了,都忘了问大娘子吃过早饭没有?”
何氏说:“一早过来,确实还没吃过。”
蔡尼姑说:“哎呀,你看我真是昏了头了,真是罪过罪过。现在办早斋已是来不及了,可怎么办?办午斋又早了些。”
何氏说:“不瞒师父,肚子确实有些饿了,要是有什么点心先垫一下也可以的。”
蔡尼姑赶紧吩咐小尼姑去取糕点来。不一会儿,小尼姑端来糕点和热茶。何氏此时已经很饿了,吃了一块糕点,配口热茶,觉得甚是美味,不禁一连吃了好几块。
几块糕点和一杯热茶下肚,没一会儿工夫,何氏就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又觉得晕晕乎乎犯困,身体瘫软不听使唤。
蔡尼姑故意惊讶道:“呀,想必是起得太早,头晕了。快扶她去床上睡会儿。”
便和小尼姑一起将何氏搀进里屋,放到床上。小菊看主子睡着了,正好可以偷闲,管自己跟着小尼姑去吃糕点又去后园玩了。
那糕点可不一般,蔡尼姑动过手脚的,里面掺了合欢散的,那热茶也是掺了药的合欢茶。
安顿好何氏,又支开小菊。蔡尼姑来到后院禅房,吴良已在那等候多时。蔡尼姑说:“已睡在房中等你了,自去享用吧。”
吴良喜出望外,蹑手蹑脚来到房间,看床上的何氏脸颊绯红,越发喜爱。腾得一下就扑到何氏身上,褪去衣裙,恣意妄为。
何氏此时昏昏沉沉,感觉自己睡着了,又隐隐有些意识。只觉身上有个人压着,以为自己是在家中与丈夫行夫妻之事。任那吴良弄了个尽兴。
完事后,吴良还意犹未尽,搂着何氏,盖上被子,一起睡了。
睡到中午,药力逐渐散去,何氏慢慢苏醒过来。睁眼一看,旁边一个陌生男人正搂着自己睡觉,两人都光着身子。
何氏大惊失色,心里暗叫:“不好!”,坐起身来,指着男人斥问:“你是何人?敢污良人!”
吴良惊醒过来,也有些着慌,忙说:“小人无礼,望娘子恕罪。”
何氏知道自己已经着了道,并不与他多说,赶紧把衣服穿好,跳下床来。一边开门出去,一边喊小菊。
那吴良怕被人撞见,不敢追出来,只在房里躲着。
何氏走出屋外,大喊小菊,小菊也因起得早了,在小尼姑房里打盹,听到主子叫唤,哈欠连天,来到何氏面前。
何氏骂道:“好你个奴才!我在房里睡觉,你怎么没陪着我?”
何氏没处出气,迁怒于小菊,伸手要打,蔡尼姑过来相劝。何氏看到蔡尼姑,更加生气,知道这事都是她使的鬼。何氏也不把事说破,只愤愤地对小菊说:“跟我回去!”
小菊说:“经还没念完呢。”
何氏怒道:“多嘴奴才!叫你走就走!”
说完匆匆走出尼姑庵,小菊一路跟着。一口气径直走到家里,关上房门,闷闷坐着。
小菊站在旁边不明所以,也不敢说话。何氏若有所思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道:“我只记得自己吃了糕点,怎么睡到床上去的?”
小菊说:“大娘吃了几块糕点,喝了杯热茶,就倒在椅子上了,是蔡师父和小师父一起把你搀到里屋的床上睡下的。”
何氏问:“我睡觉时你去哪了?”
小菊说:“大娘睡着后,我也有些饿了,就吃了剩下的几块糕点,又去小师父房中喝了点热茶,后来也有些困了,就在她房间打了个盹,听到大娘叫我,就出来了。”
何氏问:“我睡着后,你有看到什么人进房间吗?”
小菊说:“并没看见什么人,只有两位师父把大娘扶进去就出来了。”
何氏没再问,默默不语,刚才睡着之后的场景还模模煳煳有些记得,心里越想越气:这妖尼真是好歹毒!与那不知哪来的淫贼串通好,玷污我的洁净之身。
暗暗含泪愤恨,想要自尽一死了之,又割舍不下丈夫,盼着见丈夫一面,把事情与他说清,再寻一死,好让丈夫给自己报仇。
哽咽着跑到里屋,关上房门,闷闷地睡了。留下一个小菊在那满是疑惑,愣是没明白家主婆这是怎么了。
且说那吴良得手后,仍不知足,又找蔡尼姑商计,说:“此一番虽尝了甜头,只是非她情愿,要是能让她心甘情愿与我长久往来,那就更好了。”
蔡尼姑没好气道:“你真是得陇望蜀,好不知足!还想着长久往来?刚才我看她已经很生气,没有与我把事说破是碍于脸面。她之后倘若还愿与我往来,便是不计较此事,说明还想与你寻趣;若是与我断绝来往,那还有甚计可施?难不成把她绑来?”
吴良说:“说的是,说的是,我太心急了,先静观其变。”
过了几天,正值陈秀才回家的日子。离家几月,秀才思妻心切,欢欢喜喜回来,却只见小菊迎接,秀才问:“娘子呢?”
小菊说:“大娘还没起床。”
秀才说:“怎么现在还没起来?快去叫醒,说我回来了。”
小菊说:“大娘这些天不知有什么心事,每天都哭哭啼啼地念着官人。也不思茶饭,人都瘦了。”
秀才紧张起来:“还有这事?我去看看。”
陈秀才来到房间,果然看到妻子还躺在床上睡着,脸上还有泪痕。秀才轻声叫了两声:“娘子……娘子,我回来了。”
何氏听到声音,缓缓睁眼,见是丈夫,坐起身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秀才看她蓬头垢面,眼睛通红,忙坐到床边拥抱安抚她:“娘子,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般凄楚?”
何氏不停地哭,秀才不断安慰,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声,何氏突然下床,一头拜在地上,啜泣道:“官人要给奴家做主啊。”
秀才忙将她扶起,惊讶问道:“娘子为何这样?是谁欺负你?快快说来与我听。”
何氏出去叫小菊去厨房准备午饭,然后关上房门,哭诉道:“奴家自嫁给官人以来,从没半点对不起官人的地方。如今却是大罪在身,只求一死。一直等着官人回来,跟你说明白,替奴家做主,好让奴家死得瞑目。”
陈秀才说:“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娘子快说呀!”
何氏便把之前被蔡尼姑骗去庵中念经、吃下糕点后昏迷、被贼人玷污之事,一一相告,说完又哭倒在地。
陈秀才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喊道:“岂有此理!佛门净地竟然如此龌龊不堪、藏污纳垢。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那淫贼是谁?你可认识?”
何氏说:“奴家并不认识。”
秀才拔出墙上挂的剑,一剑狠狠刺在桌上,咬牙切齿说道:“不杀掉这几个人,难解心头之恨!”
何氏说:“奴家已将事情告诉官人,现在死而无憾了。”
说完就把秀才手中的剑抢过来,要往脖子上抹。秀才赶紧拦住,把剑夺下,说:“娘子不要寻短见,这事并非你自愿,不能怪你。”
何氏说:“我已没脸活在世上,也没脸面对你,除非那两个妖尼和那淫贼都死在我眼里,我还能忍辱偷生。”
秀才想了想,说:“这仇一定要报,只是若告到官府,即使能将他们三人治罪,也必将闹得满城皆知,娘子的名声将不保。要怎么报才能既杀掉这三人,又保全娘子的名声?我要先想想。”
秀才来回踱步,皱着眉头思来想去,忽然说:“有了,有了!”
便凑到妻子耳边交代,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何氏说:“计是好计,可是羞死人了。”
秀才说:“为了报仇,也只能这样做了。”
何氏点头称是。
第二天,何氏叫小菊去庵中请蔡尼姑来家里。蔡尼姑见小菊来请她去家里做客,心想:“这寂寞妇人估计是尝了甜头,转风了。”
屁颠屁颠跟着小菊来到陈家,见了何氏,说道:“前几天得罪了大娘子,请勿见怪。”
何氏打发小菊退下,握着蔡尼姑的手轻声问道:“那天那个人是谁?”
蔡尼姑看她有点那个意思,便说:“是镇上的吴官人,名叫吴良。他爱慕大娘,来求我牵线。我看他是诚心喜欢你,又看你家官人长期不在家,难免寂寞清冷,虚度了青春年华。故而……呵,大娘子莫要怪罪,哪家的猫不偷腥?既落得快活,又得人疼爱,有何不可?”
何氏说:“那也该提前告知我一声。不该暗中迷我。”
蔡尼姑说:“你又不认识他,我若明着与你商量,你怎么肯?”
何氏说:“算了,事已发生,也不说了。”
蔡尼姑说:“如今已经有过一次,不如图个长久更好。”
何氏说:“上回昏昏沉沉,不曾看清那人样貌如何,也不知性情如何。他既然爱慕我,可叫他来我家里再会会,若真是个优秀男子,我便与他长久往来。”
蔡尼姑窃喜,以为何氏真的是破了一次遮羞布便不再甘于寂寞,满脸堆笑说道:“好好好,老身今晚就叫他来大娘家里相会。”
蔡尼姑回到庵中,把这消息告诉吴良,吴良听了千欢万喜,恨不得太阳马上下山、天马上黑。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早早来到陈家门外,左右看看街上没人,就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只是虚掩着,吴良窃喜,心想:“果然为我留着门呢。”便探头探脑走了进去,把门闩上。
来到后园,借着月光看到一个朦胧身影,坐在石凳上。仔细一看,正是何娘子。吴良故意咳嗽一声试探一下,何氏听到,也咳了一声回应他。吴良大喜,上前一把抱住,说:“小人差点相思成疾,感谢娘子大恩大德。”
说完就把嘴凑上去亲,何氏忍着怒气,故意迎合他,也把手搂住他脖子,与他激情拥吻。那吴良淫性大发,把舌头伸进何娘子嘴里乱搅。何氏愁准时机,狠狠一咬,硬生生把吴良的舌头咬下来一大截。吴良顿时疼得天旋地转,双手捂着冒血的嘴,跌跌撞撞往外跑走了。
吴良逃走后,秀才拿着剑从暗处出来。何氏早已把那半截舌头吐在手上,交给秀才,说:“仇人舌头在此。”
秀才大喜,接过舌头,用手绢包起来,带着舌头和剑,径直往尼姑庵去。
蔡尼姑和小尼姑已在各自房间早早睡下,蔡尼姑料想今晚吴良肯定就在何氏家里过夜,不会来庵里了。
只听一阵敲门声传来,蔡尼姑心想:“难不成吴良没有得逞?”
忙喊小尼姑去开门,小尼姑早已睡沉,怎么喊都不醒,蔡尼姑只能自己下床去开。门刚打开,陈秀才就当头一剑狠狠噼下,蔡尼姑惨叫一声倒下,秀才又一剑刺进左胸,剑穿心而过,蔡尼姑口冒鲜血,惨叫声戛然而止,一命呜唿了。
秀才心想:“要是那淫贼也在这里,就一起结果了他。”
拿来佛像前的灯烛四下照寻,并不见有其他人。又往里边寻去,只见小尼姑睡在房里。秀才又是一剑刺透心脏,小尼姑直接在睡梦中奔了黄泉。
秀才用剑撬开小尼姑的嘴,将那半截舌头放进小尼姑嘴里。然后退出来,把蜡烛放回原位,再退到大门外,把大门关上。趁着夜下无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何氏已在家等候多时,秀才说:“两个妖尼都被我杀了,大仇已报。”
何氏说:“可惜那淫贼只是咬掉他舌头,没有取他性命。”
秀才说:“娘子放心,自然有杀他的人。从今以后,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也不要提起了。”
第二天,尼姑庵的左邻右舍看已经大中午了,庵门还没开,便疑心起来。有人去推了一下门,却并没闩上,只是掩着的,便把门整扇推开。只见老尼躺在地上满地鲜血,早已气绝。又往后屋寻去,小尼姑也死在床上了。
众人慌忙去报知官府,县官派了三班衙役和仵作前来勘探现场。仵作验尸时发现小尼姑嘴里含着半截舌头,回到县衙后仵作将此事禀报给知县老爷。知县说:“这好办了,那舌头就是凶手的无疑了。全城挨家挨户去查,一个都别落下,看谁没了半截舌头的,拘来堂上。”
没多久,差人果然拘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良。原来那吴良舌头被咬掉后,疼得晕头转向,逃回家的路上晕倒在一条小巷子里,第二天被行人看到,将他叫醒,问他家在哪里、何故躺在这里?
吴良没了舌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行人看他这样,嘴上又都是血迹。而且听说尼姑庵发生命案,知县下令排查没有舌头的人。行人心想:此人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
于是赶紧去报知正在附近排查的差人,差人得报,在巷子里抓住吴良,拘到县衙。知县升堂审问。
吴良跪在堂上,衙堂外面围观的百姓好多都认得他,说:“原来是这家伙,从来就不学好的,这事就是他干的没跑了。”
知县一拍惊堂木,审问吴良,吴良一个字也说不出。知县喝叫左右将他掌嘴数下,要他张嘴伸出舌头来看。只见舌头没了半截,血迹还是新的。
知县问围观百姓:“这狗才叫什么名字?”
众人里有平时恨他的,回答说此人名叫吴良,并把他平时的所作所为、作奸犯科等事,一一禀上。
知县说:“那不用说了,人就是这狗才杀的了。一定是他想要谋奸小尼姑,老尼姑开门先被杀了,小尼姑不从,咬断了他舌头,也被杀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吴良惊慌失措,忙用手胡乱比划,支支吾吾说不出人话。知县大怒:“这种狗才还跟他废什么笔墨!话又说不出,凶器又没找到,料他也是不招,给他一顿板子,打死省事。来啊!挑大号板子,打一百!”
那吴良平时纵欲过度,身子早被掏空,虚得很,哪里扛得住这一百大板?不上五六十板,就被打得断气了。
何娘子和陈秀才见街上的人纷纷议论此事,夫妻俩暗暗称快。既报了仇,又保全了名声。何娘子看丈夫神机妙计、做事果断,陈秀才看妻子立志坚贞、情愿以死雪耻,夫妻俩从此更加敬重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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