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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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县有个郎中姓冯,才二十出头。虽然年纪轻轻,但医术十分高明,经常被大户人家请去看病。
这天深夜,一个压低了帽檐,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突然登门,请冯郎中去给他家夫人看病。
这半夜三更的,冯郎中实在不想去,就委婉推辞道:“我母亲年纪大了,不想我奔波劳累,因此我一向不出门给人看诊的。还是请夫人明天来我医馆治病吧!”
男子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又掏出一把匕首,沙哑着嗓子道:“冯郎中选一样吧!”
冯郎中吓得脸都白了,颤颤巍巍地抓起了金子。
男子满意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催促冯郎中收拾好了,赶紧出门。
“不知夫人患了何疾,我好对症准备东西。”冯郎中问道。
“夫人……只是患了皮肤病。”男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冯郎中稍微放了点心,他比较擅长医治肌肤上的毛病。
冯郎中跟着男子出了门,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冯郎中正要登车,男子叫住了冯郎中,道了一声得罪,把冯郎中的眼睛蒙上了,这才让冯郎中登车。
冯郎中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只是去医治一下皮肤病而已,怎么整得像是要去做坏事似的?
车子开始驶动,冯郎中坐在车里,什么都看不见,这让他十分不安。
冯郎中很想把蒙眼的布巾拿开。可他能感受到车子里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坐在一旁,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冯郎中不敢动了。
不知走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冯郎中正想去解蒙眼布,被男子喝止了。
接着男子扶着冯郎中下了车,带着冯郎中朝前走去。
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蒙眼布终于被取了下来。
冯郎中一看,自己来到了一间装饰精美的屋子里,而男子早已不见了。
屋子不大,颜色多以鲜艳为主,看着像是女子居住的地方。
一个蒙着面纱的丫鬟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冯郎中跟她走。
走了没几步,冯郎中跟着丫鬟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只点了一根蜡烛,显得有些幽暗。
丫鬟低声道:“夫人不适,睡在床上,请郎中移步床前,给夫人看诊。”
冯郎中请求道:“只有一根蜡烛,只怕看不清夫人的病,若是误诊就不好了。”
丫鬟摇摇头:“家主吩咐,只能点一根蜡烛,还请郎中见谅。”
冯郎中无奈,只得来到床前,瞪大了眼睛查看夫人患了什么肌肤病。
只见床上的夫人仰卧着,脸被一头青丝盖得严严实实,但身上却是一丝不挂,就那么袒露在冯郎中面前。
冯郎中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眼睛,转过身去,让丫鬟给夫人穿好了衣服,他再进行诊治。
谁知冯郎中喊了几声丫鬟,却没听到回应。
他睁开眼睛一看,丫鬟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冯郎中吓得心狂跳起来,这个时候,若是有谁闯进来,他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冯郎中连忙抓起药箱,就想离开。
这时,床上的夫人说话了,声音虽小,但非常婉转动听:“冯郎中不必惊慌,我只是因为患了重疾,不能穿衣服。若冯郎中不给我医治,我就只能等死了。只是可怜我儿子,才两岁,若是没了娘,不知会如何可怜……”
夫人说着,哽咽起来,非常凄苦。
冯郎中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冯郎中放心,正是因为这看病的方式……令人难堪,所以才会让郎中您蒙眼前来……求郎中给我治病……我因为此病,终日不能穿衣服,还得每日在床上躺上六个时辰……实在是苦不堪言……”夫人再三恳求道。
冯郎中还是有顾虑:“男女有别,何况夫人有夫有子……倘若被夫人您的丈夫知道了,我有可能被他活活打死……”
“冯郎中过虑了。”夫人连忙道,“我夫君出了远门,一年半载不会回来。我因病不能穿衣服的事只有我的贴身丫鬟知道。”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冯郎中还是有点担心。
“丫鬟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她绝对不敢说……这件事只要冯郎中你不说,我不说,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夫人再三保证。
冯郎中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睛只敢看着夫人的手,其他的地方都不敢看。
“冯郎中,我的胸腹肌肤病最为严重,还请郎中仔细查看。”夫人颤声道。
冯郎中只觉得心里像揣了一头鹿,好不容易才把眼睛移到了夫人的胸腹间。
才看了一眼,冯郎中什么小鹿乱撞的感觉都没有了。
只见夫人虽然身姿曼妙,肌肤如玉,可她全身上下竟然东一块,西一块地长着尸斑,而胸腹间最为严重!
冯郎中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的确是尸斑。
活人身上怎么会出现尸斑?冯郎中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冯郎中,我这肌肤病您可能治?”夫人充满希望地问冯郎中。
冯郎中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给活人去除过尸斑,实在没有把握。
再说,这事情也太奇怪了。
拿着匕首逼自己出门的男子是谁?这一丝不挂,长着尸斑的夫人又是谁?
自己如果给这个夫人去除了尸斑,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冯郎中越想越害怕,两条腿都开始发软了。
自己还是推脱不会治吧。不知说不会治能不能保住性命?冯郎中暗中盘算着。
夫人像是猜透了冯郎中的心思,笑道:“冯郎中新婚不久,妻子蒋氏就怀上了身孕,实在是可喜可贺!”
冯郎中的脸都白了,这是在拿自己的妻儿要挟自己呀!
“夫人不必心急,”想了想,冯郎中决定使个缓兵之计,“等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药方,定要万无一失才行。”
“那就有劳冯郎中了。”夫人倒也没有逼着冯郎中立刻拿出方子来。
夫人拉动了铃子,那个蒙面丫鬟马上出现在了房里,请冯郎中随她出去。
于是冯郎中又被蒙上眼睛,坐马车回到了家,这时天都快亮了。
才进门,冯郎中的母亲就黑着眼圈,惊喜万分地迎了上来,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儿子:“还好我儿没事。”
“娘,我只是去出个诊,您担心什么呀!”冯郎中故意嗔怪道,不想让母亲担忧。
“可半个时辰前,有辆马车来接蒋氏,说你出事了……”母亲焦急地告诉冯郎中。
“人家说我出事了,蒋氏就相信了,还跟着上马车?”冯郎中又气又急。
“人家拿着你的玉佩来的,别说蒋氏,我也担心得不得了……”母亲有些惭愧地解释道。
冯郎中低头一看,自己一直挂在腰上的玉佩不知何时已经被取走了。
“昨天你去给谁治病了,他们为何要接走蒋氏?”母亲起了疑心,皱着眉头问道。
冯郎中想了想,告诉母亲,昨天他去了一个大户人家。因为是给女眷诊治,特地把蒋氏接过去,方便医治一点。
母亲听了,并不相信儿子的说辞,还想问什么。冯郎中赶紧以自己劳累了一夜,要休息了,让母亲不要再问了……
母子俩说着话,天也亮了。
这时,有个小乞丐给冯郎中送来了一封信。
冯郎中连忙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夫人斑消,蒋氏必回”。
冯郎中气得直跺脚,可也没有办法,只得想尽办法研究如何给活人去除尸斑。
为了救妻子,冯郎中绞尽脑汁,配了几贴不同的药膏,然后便盼着天黑了。
快半夜的时候,接冯郎中的马车果然又来了。
这次冯郎中蒙着眼睛坐在马车里,却没有了被人看守的感觉,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了马车里。
可因为事情太过诡异,冯郎中仍然老老实实地蒙着眼睛坐着,连动都不敢动。
又一次来到了夫人的卧室里,丫鬟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去了,只剩冯郎中和夫人在屋里。
冯郎中一眼都没有往夫人那儿看,马上拿出了药膏子,让夫人把丫鬟叫进来,给她贴药。
“冯郎中你给我贴吧!”夫人娇媚道。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夫人您还……还没穿衣服……”冯郎中背对着夫人站着,死活不肯转身。
夫人嗔怪道:“冯郎中,我只是你的病人。医者无男女,除非冯郎中有邪念……”
冯郎中急得双手直摆:“没有,没有,夫人您可千万别那样想。”
“唉!算了,昔日的花容月貌如今变成这副鬼样子,怨不得冯郎中害怕……”夫人叹息道,拉铃让丫鬟进来。
丫鬟进来后,冯郎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吩咐丫鬟把几贴不同的药膏给夫人贴在不同的部位,并观察哪里的效果最好,他回去再去配药。
说着冯郎中就要走了。
夫人没有挽留,只是笑道:“蒋氏在我这里被照顾得很好,希望郎中您能早日见到她。”
冯郎中很想提出见蒋氏一面,可夫人已经让丫鬟蒙上他的眼睛,带他出去了。
回到家,母亲又在门口等候着,一见冯郎中,就问起了出诊的事。还问蒋氏为何一天一晚都没回来。
知道没法瞒过母亲,冯郎中便把事情告诉了母亲。不过夫人身上长尸斑,而且赤身裸体的事他没说。
母亲一听,担心极了:“这事情太奇怪了,患了疾病来医馆医治便是,为何要神神秘秘的,还把儿媳骗走……对了,你和儿媳有没有危险?”
冯郎中连忙摇头:“应该不会。我给夫人把病治好,他们就会放蒋氏回来的。”
母亲还是很担心,但也没说什么了。
心神不宁地过了一天,天黑之后,马车又来接冯郎中了。
母亲执意要和冯郎中一起去。
来接冯郎中的男子也不吭声,只是掏出匕首耍了几下。
冯郎中连忙劝母亲,他去去就来,蒋氏也会平安回来的,不要担心。
母亲担忧万分地看着儿子上了马车……
来到夫人的卧室里,丫鬟告诉冯郎中,哪种药膏效果最好。
冯郎中立即拿出纸笔,把药方写了下来,交给丫鬟,请丫鬟把蒋氏带出来,他这就和妻子回家去。
丫鬟半天没有吭声。
夫人笑了起来:“冯郎中真是性急,说了等我身上的肌肤病都好了,你才能见到蒋氏的,咱们说话可得算数是不是?”
冯郎中无可奈何,只得先回去等着。
度日如年地等了好几天,这天晚上马车又来接冯郎中了。
再一次来到夫人卧室门口,冯郎中惊奇地发现,屋里竟然明亮了许多。
这次丫鬟没有跟着冯郎中进卧室,在门口就离开了。
冯郎中踌躇着,不肯进门。
“冯郎中,快进来,我已经没事了,你娘子也在里面。”夫人在屋里笑道。
好些天没有见到妻子了,冯郎中惦记极了,一听夫人说蒋氏也在屋里,不假思索就进了屋。
冯郎中才进屋,门就被关上了。
冯郎中大吃一惊,惊慌四顾,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丝不挂的一具胴体正妖妖娆娆地朝自己走了过来,根本没有蒋氏的身影。
冯郎中连忙转过身去,想打开门,赶紧出去。
可门已经被从外面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这时夫人已经来到冯郎中身后了。
她伸出一双雪白柔软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了冯郎中,娇声道:“冯郎中,你都不看人家一眼。我已经全好了……”
冯郎中紧张得全身都绷紧了,他连忙挣脱了夫人的手臂,逃也似的躲到了一旁,闭着眼睛连连摆手:“夫人,男女授受不亲,您自重……”
“冯郎中,你好狠的心……”夫人感伤地叹息道,“我患着疾病时,自知会污了冯郎中您的眼,连脸都不敢给您看。如今我已经全好了,您就看一眼,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吧……”
冯郎中还是摇头,不肯转身。
夫人却又一次来到了冯郎中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冯郎中。
这次夫人是从正面抱住的冯郎中。
冯郎中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那夫人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对弯弯的柳叶眉,不描而翠;一双多情的丹凤眼,黑如宝石;唇红齿白,美如娇花娴照水;乌发如云,俏若明月拢轻纱……
冯郎中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人,不由得看呆了……
“怎么样,不会辱没了冯郎中吧!”夫人娇媚笑道,一只手搂着冯郎中,一只手开始给冯郎中脱衣服……
衣服被解开,夫人冰凉的手触碰到了冯郎中的肌肤,冯郎中突然想到了妻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一把推开夫人,三两下把衣服穿好,几步就躲到了一旁。
“夫人您大好了,可喜可贺!还请夫人遵守承诺,让我妻子和我一起离开。”冯郎中一边行礼,故意大声道。
夫人愣住了,都这样了还不上钩?
如果说先前自己身上遍布尸斑,冯郎中不愿意触碰自己,还情有可原。
可现在自己身上的尸斑已经暂时压制住了……浑身上下,洁白无瑕,为何冯郎中还是不肯呢?
难道这冯郎中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不能啊!蒋氏已经怀上了身孕,冯郎中不可能不行的。
哼!要是能用春药,一包催情散下去,十个冯郎中也得上钩!可惜不能……
夫人一边想着,一边媚笑着还要来搂抱冯郎中。
冯郎中冲着窗外大喊起来:“来人啊!救命啊!”
夫人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了,连忙退到了屏风后面,拉响了铃子。
门开了,丫鬟站在外面,请冯郎中出去。
冯郎中还想带蒋氏走,迟疑着不肯离开。
这时那个男子出现了,站在黑暗里,就那么看着冯郎中。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目,也能感受他身上的杀气。冯郎中不敢再停留,乖乖地出去了。
回到家,母亲又在等着儿子,旁边还站着一个算卦的老道。
冯郎中一看,就是大街上那个天天出摊,但十天半个月都难得开张一次的崔瞎子。
母亲把崔瞎子叫来干什么?
冯郎中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崔瞎子。
虽然看不见,但崔瞎子好像看到了冯郎中眼里的怀疑,主动开口道:“冯郎中身上带着阴气,莫非改行去当仵作了?”
冯郎中一听,不由得一惊,这崔瞎子还有点真本领。
“母亲,我和崔先生有话要说,先告退了。”冯郎中扶着崔瞎子,对母亲道。
冯郎中带着崔瞎子来到书房,不敢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诉给了崔瞎子。
崔瞎子拍掌庆幸道:“幸亏你没有被色所迷,否则不出三天,你就会中尸毒而亡。”
冯郎中后怕不已,连忙问崔瞎子是怎么回事。
崔瞎子告诉冯郎中,那个夫人应该是用了换皮术,因为施法过程中出了点问题,导致中了尸毒,出现了尸斑。
冯郎中给夫人用的药只能暂时压制尸斑,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只能通过和阴性男子交合,把尸毒转移到男子身上。
“你就是千中挑一的阴性男子。”崔瞎子道,“还好,那个夫人不能用春药,怕毒上加毒,否则,你定然会中尸毒而亡。”
冯郎中愁眉苦脸地道:“可我娘子还在他们手上,我可怎么办呢?”
“小事一桩!”崔瞎子笑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如何做……”
得了崔瞎子的指点,又把东西准备好,冯郎中便忐忑不安地等着天黑了。
又一次来到了夫人的房里。
这一次夫人倒是穿好了衣服,只是态度不太好。
“冯郎中,你若乖乖地从了我,我便放你和蒋氏离开,否则,你就等着给蒋氏收尸吧!”夫人直接威胁道。
冯郎中做成一副为难的表情,思索了一下,答应了夫人。
夫人大喜,立即上前来给冯郎中脱衣服。
冯郎中连忙躲开,笑道:“怎敢劳驾夫人,应该是在下服侍夫人才对。”
说着冯郎中便上前给夫人脱衣服。
夫人心里冷哼不已,还以为是什么柳下惠,还不是被自己的美色所迷!
冯郎中一副果然被夫人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一边给夫人脱衣服,一边情不自禁地亲吻夫人。
夫人知道,冯郎中越是情热似火,尸毒就解得越彻底,便热情地回应冯郎中。
冯郎中趁机把袖子里的药丸掏了出来,嘴对嘴地喂进了夫人口中。
夫人猝不及防,一口咽下了药丸,惊慌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冯郎中笑道:“没有什么,一点助兴之物。”
夫人大惊失色:“我不能用那些东西。”
冯郎中淡淡地道:“我知道,我这里有解药。”
“快给我解药。”夫人愤怒道。
“你把蒋氏还给我,我就给你解药。”冯郎中坚决道。
夫人无奈,只得命人把蒋氏带了过来。
蒋氏瘦了许多,见了冯郎中,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冯郎中安慰了蒋氏几句,让夫人派马车送他们回去。到家他就会给夫人解药。
夫人恨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可身上隐隐传来的又疼又痒的感觉让她不敢再迟疑,马上让人把冯郎中夫妻俩送走。
冯郎中回去后,立即把解药给了那个送他们回来的男子。
等男子一走,冯郎中马上就带着妻子和母亲去了邻县岳父岳母家,直到一个月后才回来。
刚回来,崔瞎子就上门了。
冯郎中对崔瞎子千恩万谢。
崔瞎子笑道:“你可知道那个夫人是谁?她是刘大户的一个小妾。”
“只是一个小妾,排场那么足,胆子那么大?”冯郎中惊讶道。
“那可不!你知道吗,刘大户出了远门,她不甘寂寞,和刘大户的管家偷情,谁知不小心打翻了蜡烛,被火烧伤。为了恢复昔日容貌,她花重金请了一个江湖异人,杀了她身边的一个丫鬟,施展换皮术。”
“可怜呀!那个丫鬟被活活剥皮,挣扎了几天才死去,怨念极深,虽被符咒压制,还是让那个小妾中了尸毒……”
“难怪会找到我……”冯郎中恍然大悟。
“后来你走后,那个小妾尸毒发作,死于非命。管家连忙逃走,被刘大户抓住,管家拿出匕首拼命,不知为何,那匕首竟插进了他自己胸口……那个江湖异人也没逃脱,如今被关在了大牢里,据说要使用火烧之刑……”
听了崔瞎子的话,冯郎中若有所思,那个来接自己的男子定是管家,而那天那个在马车里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江湖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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