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夫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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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统年间,保靖县有一冯姓富商,祖上也曾出过大官,在当地颇有名望。
冯家三代单传,到了冯少爷这一辈早早就娶了妻,盼着能开枝散叶,让冯家枝繁叶茂传承下去。
可惜冯少爷与夫人高氏成亲三年,每日辛苦耕耘,仍未有子嗣。
冯老太太急了,笃定是媳妇的问题,既然她不行,那就换一个。
又听说乡下姑娘好养活好生养,而且后续处理起来比较省事,于是冯老太太特意跑到乡下寻找人选。
阿喜从众多姑娘中脱颖而出,不仅生得貌美,而且父亲重病,急需用钱,家道中落无背景,贫穷柔弱好拿捏。
于是阿喜就这样被领进了冯府。
刚进冯府,便领教了冯老太太的下马威。
“都脱了,我看看!”
偏厅,阿喜被冯老太太要求在几个老妈子面前毫无遮拦地检查全身,其目的是想看看她够不够格为冯家传宗接代。
看了牙口,又看了全身有无胎记,腋下是否有异味,私密部位是否完好,如同皇帝选妃。
几番折腾下,阿喜浑身通红,既羞又恼,可为了父亲医药费和这辈子荣华富贵她必须受着。
冯老太太承诺过,只要她能为冯府生个儿子,不仅父亲的医药费全包,还会给她名分,让她做妾,保证这辈子的荣华富贵。
能与冯家攀上关系,这对于阿喜全家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何况还是这么优厚的条件。
冯老太太见完,阿喜被送去了大夫人高氏处。
高氏正慢悠悠的吃着果子喝着甜汤,屋里装修地精巧漂亮,阿喜偷偷打量,露出羡慕神色。
如果不是这个机会,她怕是一辈子也没机会见识,阿喜心底暗暗说道定要抓住这次机会,留在这里。
正当她跪的膝盖开始疼痛,忍耐不住时,高氏开了口。
“冯家可是大户人家,不是你那小门小户,你来便来了,可要小心着些”
阿喜赶紧低头应声,高氏又道:“这些日子刚好爷出去做买卖了,你先跟在我身边学学规矩。”
“是,夫人。”
接下来的日子,阿喜每日在高氏身边伺候着,端茶递水,捶背捏肩,累的够呛。
高氏说,等爷回来,你也要这样每日伺候着,切不可怠慢了。
在冯家少爷回来的那天,高氏见着阿喜便臭着脸,这可真真是夺夫之恨了。
她瞥瞥自己的肚子,谁让你这么不争气!
高氏叫来阿喜,问道:“我之前交代你的,你可记清了?”
“夫人,记清了。”
“那你重复一遍给我听。”
“是,夫人。”
知晓爷要回来,阿喜按耐住内心的欢喜,恭恭敬敬对高氏讲道:“爷不爱吃豆类,喜喝碧螺春,每日回来劳累要记得给爷按摩泡脚,最重要的一点..是...是同房时不能点灯。”
高氏点点头,“你要切记,同房时不能点灯,不然你就犯了爷的大忌,到时我可救不了你。”
阿喜郑重的点点头,行了一礼道:“谢谢夫人。”
“行了,吃完晚饭你便洗个澡在房间等着,等爷忙完自会过去。”
“是。”
到了晚上,阿喜羞涩又兴奋穿上薄纱衣裙躺在床上。
房内没有点灯,只有微弱月光透进来,映照着床上的美人皮肤越发雪白,让人心神荡漾。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高大强壮,阿喜心开始砰砰乱跳,身影慢慢往这边走来,到了床边迟迟没有动作。
阿喜忐忑不安,不知何意。
身影动了动,却只是伸开了手。
阿喜懂了,忍着羞涩将衣服解开,又附身朝男人靠去,伺候他脱了衣物两人朝床上倒去。
一夜激情过后,阿喜清晨醒来惬意的伸了伸懒腰,见身旁已没了冯少爷踪影,便来到院中寻找。
昨夜未看清少爷长相,但龙精虎勐的劲头现在阿喜想起还红了脸。
她在院中左右张看,突然前厅热闹起来,仆人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踱步走了进来。
男子边走边说道:“老夫人可好?”
仆人弓着腰应道:“老夫人身体好,就是盼着您早点回来。少爷,不是说昨个回来吗?”
“哦,遇见故友,耽误了一天。”
阿喜瞬间感觉天崩地裂,见冯少爷往这走来,她急忙躲回了屋。
外面人是冯少爷,那一夜春宵的男人是谁?
此事太过荒唐,必定不能大肆张扬。
阿喜一整天都躲在屋里考虑事情的来龙去脉,莫非是夫人害她?
晚间,阿喜还闷在屋内,夫人来了。
一进门,便笑意盈盈地说:“爷回来了,晚上啊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阿喜喏喏的问:“夫人不是说昨夜爷回来吗?”
“他啊,碰见朋友,贪酒喝了两杯,直接在外面歇下了。”
“瞧我这记性,忘记派人通知你了。”
“怎么?一晚上都等不了了?”
“不是,不是,夫人!”阿喜不敢再问,夫人也没久留,嘱咐两句便走了。
阿喜在屋里走来走去,那些精细器皿,丝滑绸缎一件件抚了过去,她必须留下!
不管这件事是谁策划或者是阴差阳错,夫人没有察觉和明说,那她就还有希望。
为了弥补这个失误,阿喜下定决心,定要获得冯少爷的心。
当天夜里,冯少爷来了。
他听闻母亲给自己寻了一个容貌身体俱佳的女子繁衍后代,早已迫不及待。
见着阿喜眼前一亮,精心打扮过的美人与自家夫人相比,更是年轻娇俏,况且放的开玩的起,甚得心意。
两人喝了些小酒,冯少爷醉倒在那温柔乡,一夜干柴烈火。
阿喜顺利将失身这事瞒住,算是过了一关。
还有另一件事不弄明白,她还是有些寝食难安,那晚的男人究竟是谁?
接下来只要将那晚的男人找出来,剩下的事情都好解决了。
于是,阿喜有意无意地接近府中的仆人。
不论是柴夫还是厨子、管事,只要是男性都有可能,可惜观察了几天毫无收获。
转眼,阿喜同冯少爷同房已有三月有余,照理说这个频率早该中了,可惜肚子毫无动静。
阿喜急坏了,经常窝在屋里虔诚祈祷,祈愿送子娘娘让她得偿所愿。
又过了两月,仍无消息。
冯老太太心里琢磨着,这换了地还是不行,难不成是那耕田的牛有问题?
不管心里再也不情愿,还是悄悄带着冯少爷去看了大夫。
大夫一瞧,乐了。
平日里都是两个妇人不停地抓药治这不孕之症,今日一瞧,原来坏在根上。
冯老太太得知结果后,脸都垮了。
给了厚厚酬金让大夫守口如瓶,回家后冯老太太想着,冯家不能断在她手上,必须得想个法子,不然百年之后这家产怕是被那些打不着的亲戚给瓜分了去。
于是她给冯少爷下了死命令,为了绵延子嗣,让冯府的荣耀传承,无论用什么手段,必须得弄出个儿子出来。
哪怕这个孩子不是冯府亲生的!
阿喜这厢还在为孩子发愁,满腹心事在府里闲逛。
回神时,抬头一看竟走到了冯少爷书房。
夫人警告过,书房这处她不能来,正欲离开,里面传来谈话声。
细听是高氏同少爷在说些什么,阿喜想听听他们私下聊些啥,便悄悄贴了过去。
“相公,这都半年了,那阿喜还没怀上,要不要打发了去,再找个人来?”
“哎,找谁都一样!”
“相公,你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
“我明个去庙里拜拜,怎么就怀不上呢?”
“夫人..我..”
“怎么了?”
冯少爷是有苦难言,事关男人的尊严这让他怎么说的出口?
可门外的阿喜听着夫人有将自己打发的念头,吓得小脸惨白。
她不能回去,还没生出儿子,回去后爹的医药费怎么办,这里的一切也让她舍不得放弃,不管如何要想办法留下。
既然同冯少爷同房一直无法怀孕,那换个人呢?且试一试,便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
于是她便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这天阿喜去找了高氏,可怜兮兮说道:“夫人,我许久没有归家,不知父亲身体如何,我想回去看看,请您准许。”
高氏淡淡说道:“你有孝心我自然是许的,只是你如今身份不同,那乡下地方你带个人同去。”
“来人,去后院把那柴夫叫来。“高氏吩咐完,对着阿喜说道:“他熟悉路,让他护着你回去吧。”
“谢谢夫人。”
阿喜本打算借着回乡之际找个人,却被夫人这一吩咐打乱了计划,不过看见柴夫那一刻,阿喜又有了新的打算。
回乡时,阿喜打扮的花枝招展,走到野外一片花丛时,她欢快的跑了过去。
鲜花配美人,如此娇嫩欲滴,羞答答朝柴夫望去,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柴夫哪禁得起如此诱惑,二人地为床,天为被,翻云覆雨。
在这忘我之际,没料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望着他们。
赫然是那高氏,见两人如她所愿,露出满意的笑容后便离去了。
这次回乡归来,阿喜面色红润仿佛家乡的水土格外滋养人。
过了月余,一次用餐时,阿喜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
没一人觉得恶心,只觉得欣喜若狂。
冯老太太火急火燎的叫大夫来替她把脉。
不出所料,阿喜有喜了。
怀孕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冯府,冯老太太和冯少爷不必说,就连高氏也偷偷捂住嘴笑了。
后院的柴夫更是开心的连噼了一夜的柴。
怀了身子的阿喜成了冯府最要紧的人,想吃什么都能第一时间有人送上,仆人全部被冯老太指派去伺候她,就连高氏身边的仆人也不例外。
只要她张口,那是要什么有什么。
冯少爷那厢对阿喜更是体贴入微,将她捧到了手心,每天来听听孩子的动静。
阿喜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如果一辈子这样多好!
高氏那边见着阿喜如今娇气的样,虽一手是她策划可也气的咬碎了牙。
十个月转瞬即逝,阿喜在冬夜为冯府诞下一名男婴。
这把冯老太和冯少爷高兴的不行,当即跟宝贝一般将孩子抱了去,留下阿喜一人虚弱地躺在床上。
阿喜全凭着一口气撑了过来。
身子刚好,她就迫不及待找到老太太,此时,老太太正抱着乖孙挪不开眼。
“老夫人,如今我已为冯家诞下男婴,您可以兑现当初的承诺了吗?”
老太太头都没抬,用手指摸摸乖孙的脸蛋,轻轻说道:“什么承诺?”
“当初我进府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为冯府生个儿子,不仅父亲的医药费全包,还会给我名分,抬我做妾,您忘了吗?”
阿喜急了,将当初的承诺一五一十和老太太复述了一遍,谁知老太太轻描淡写道:“我怎么不记得答应过你。”
“老太太,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哼,你先回去,别吵到我的乖孙了!说不定等我哪天心情好又想起来了。”
阿喜无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孩子回了房。
在这里没了老太太的承诺她什么也不是,如今孩子也生了,她还能怎么办!
现在仆人们对她也没了以往那份巴结,除了柴夫每个人对她明里暗里使绊子,在这深宅大院中,她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日,阿喜在房间绣花,柴夫悄悄跑来告诉她,门口有一老人,说是你舅舅,想要见你。
阿喜欢喜的跑出门,舅舅却显得忧心忡忡,“你爹病情加重了,如今不省人事,你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
“舅舅,我爹的病不是一直在治吗?”
舅舅摇摇头,阿喜急的当天就赶回了家。
一进屋,就见她爹奄奄一息看着门口,盼着她回来。
整个人瘦的只剩骨头,皮肤蜡黄,眼瞅着脚已踏进鬼门关。
“爹!!”
阿喜趴在床边痛哭,她才知道,自打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冯家就再也没有给父亲送过医药费,于是病情变得越发严重,如今已回天乏术。
可阿喜不甘心,只要有钱,她爹就还能治,定能多活些日子。
于是她又急匆匆赶回了冯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冯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我求求你,大发善心救救我爹吧。”
“求求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娘死的早,爹辛苦将我拉扯大,我就剩爹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看在我为冯家延续香火的份上,帮帮我吧。”
“香火?”老太太笑出了声,“呵呵,要不是为了冯府能有一个男丁传宗接代,你和那柴夫怕是早就被吊死了。”
“我留了你一条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你还有脸求我?滚,滚...”
阿喜绝望了,原来老太太早就知晓她和柴夫的事,只是为了让冯府面上有个名正言顺的男丁,才假装不知道这事,让阿喜顺利生产。
如今,她就这样被冯府抛弃了....
阿喜不甘心,如今什么都没了,孩子是她的,她必须带走。
于是半夜悄悄熘进冯家,谁知还没有所动作,便被发现。
莫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早料到阿喜不会就此罢休,让家丁晚上加强看守,这下被抓个正着。
“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和那野男人地下相会吧!”
老太太对满脸不忿的阿喜说道,随即又让人将柴夫押了过来,“将他们沉塘!”
阿喜到死都没明白,她做错了什么?
买她的是冯府,不行的是冯少爷,答应救爹的是冯老太太,怀孕时宠着护着的是冯府上下,生死一线生的孩子连抱着都是种奢侈。
看的最明白的应该是高氏了。
阿喜死后,冯府一切如常。
高氏看着丈夫、婆婆只对面前的孩子关心,完全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话,又想起阿喜,她这才恍然大悟。
其实对于冯府来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尽心尽力,她也好,阿喜也好,都只是延续香火的工具,整个冯府不过就是一个封建牢笼,时代下的悲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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