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阳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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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州有个姓刘的官绅,想生个儿子,一直到六十多岁时,才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刘正,从小就聪明伶俐,可惜天生存在生理缺陷。
十七岁了,还无法行夫妻之事,周边的人都知晓,无人肯把女儿嫁给他。
刘正觉得刘家香火要在自己身上断了,日夜忧心忡忡,但也无可奈何。
刘正一直跟着老师读书学习,一天,老师有事需要外出,碰巧街上有耍猴的把戏,热闹非凡。
刘正起了玩心,跑去观看,一时忘记了时间,耽误了学习。
眼看老师就要回来了,刘正心中害怕被责罚,索性离家出走了。
一直走到离家几里远的地方,对面走来一个白衣女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
女子回眸一笑,娇艳无比,瞬间迷倒了刘正,痴傻地望着女子的背影。
只见她小步慢慢走着,刘正不由自主追了上去。
白衣女子突然停下脚步,对丫环说:“你去问问后面那位郎君,是否要去海南。”
丫环回头对刘正招了招手,后者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殷勤地问有什么事吗?
白衣女子轻声细语地说:“如果你要去海南的话,有一封信要麻烦你帮忙送到我的家乡,家母尚在,她一定会热情地招待你。”
刘正出门本来就是临时起意,一想到可以过海,爽快地答应了。
白衣女子从怀中拿出书信递给丫环,丫环又把书信传给刘正。
刘正询问送信的地方,女子回答说:“家母姓华,住在秦女村,离城北大概三四里。”
刘正搭船过了海,一直走到琼州城北,紧赶慢赶的,太阳已经落山了。
四处打探秦女村,可无人知晓。刘正又只好往城北走了四五里,这时星月已经高悬,四处荒草离离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刘正是又饿又累。
放眼望去,道路边只有一座墓孤零零地立着。
别无他法,刘正打算合衣靠在坟墓旁休息,但又怕豺狼虎豹,便爬到一棵树上,像猴子一样蹲踞在树杈上。
安静的夜晚,只听见松树声“刷刷”响动,夜虫“吱吱”哀鸣,刘正心中十分忐忑不安,为自己冲动的行为感到懊悔不已。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树下传来一阵说话声,悄悄伸出头往下看。
有一个漂亮姑娘坐在石头上,两个丫环打着灯笼站在左右侍候着。
姑娘对其中一个丫环吩咐道:“今夜月明星稀,把华姑赠的花茶沏一杯,我要一边喝茶一边欣赏这美丽的夜色。”
刘正想到在这荒郊野外,这些定是鬼魅,不禁浑身战栗,吓得不敢大声唿吸。
可还是被其中一个丫环发现了,对姑娘喊道:“树上有人!”
姑娘惊起,娇声呵斥道:“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暗中偷看!”
刘正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眼见无法逃避,只好从树上爬了下来,伏在地上乞求饶恕。
姑娘凑近一看,突然反怒为喜,一把拽起刘正和自己坐在一起。
刘正惴惴不安,斜着眼睛偷看了一眼,发现她大约十七八岁,美若天仙,身姿绰约。听她说话的语气,也不是本地人。
姑娘问道:“郎君要去哪里?”刘正小心回答说:“帮人送书信。”
姑娘又说:“这旷野之中,有很多强盗,在外面露宿很危险。如郎君不嫌弃草舍简陋的话,可以到我家去歇息。”说着就热情地邀请刘正进屋。
可屋内只有一张床,姑娘让丫环铺上两床被子。
刘正不好意思,提出自己睡下床。姑娘笑着说:“遇上好的客人,我怎能独自高卧?”
没有办法,刘正只好和姑娘同床共枕,但内心惶恐不安,不敢动一下身子。
躺了一会儿,姑娘暗中把小手伸进刘正的被窝里,轻轻抚上他的腿部,刘正假装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姑娘更加大胆,竟掀起被子钻了进来,还摇了摇刘正,可刘正还是一动不动。
姑娘不死心,又把手伸到他的隐处,一直摸到他的下身,突然就停住了,悄悄钻出被窝,小声地哭了起来。
刘正是又急又愧,羞得无地自容,痛恨老天爷让自己生理上有缺陷。
哭了一会儿,姑娘唤来丫环点上灯,丫环见她脸上留有泪痕,忙问出了何事。
姑娘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感叹自己命不好。”
丫环不信,站在床前一直观察她的神情,姑娘指了指刘正,说:“把他叫醒,让他走吧!”
刘正听后,内心更加惭愧内疚,半夜时分,茫茫荒野该去往何处呢!
内心正琢磨中,突然有个妇人推门而入。丫环喊道:“华姑来了。”
刘正暗中偷看,只见被称作华姑的妇人五十多岁左右,风韵犹存。
华姑见姑娘没有睡,便询问何事,姑娘低垂着头,没有答话。
华姑又瞧见床上躺着一人,又问:“床上睡觉的是什么人?”
丫环答道:“夜里有个少年郎前来借宿。”
华姑取笑着说:“不知道巧娘什么竟然成了亲。”
见到巧娘泪水未干,我见犹怜,又关心地问道:“本是入洞房的时光,怎么伤心落泪,是不是郎君对你太粗暴了?”
巧娘还是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流泪,越来越伤心。
华姑想掀起被子看看刘正,谁知一抖衣服,一封信直接掉落在床上。
华姑捡起来一看,吃惊地说:“这是我女儿的笔迹啊!”
又快速拆开读信,一直惊叹不已。巧娘问她怎么了,华姑叹息道:“是三娘的家书,说吴郎已病死,自己一人孤苦伶仃的,没依没靠,这可怎么是好啊!”
巧娘这才反应过来,说:“他原本就说是替人捎信的,幸好还没让他离开。”
华姑将刘正叫了起来,打听书信从哪里来的,刘正便如实相告。
华姑又说:“麻烦你远道送来书信,应当怎么报答你啊?”
说罢,还不等刘正回答,又细细打量着他,笑着问:“你怎么得罪巧娘啦?”
刘正立马羞红了脸,回答说:“不知道。”
华姑又回头问巧娘,巧娘叹气说:“我是自己伤心,活着时嫁给了一个像太监一样的人,死后又遇上类似的人,不免悲伤。”
华姑瞅着刘正:“你这机灵鬼,竟然是男人样女人身!你本是我的客人,不能总打扰巧娘。”
于是领着刘正进了东厢房,突然伸手在他的裤裆里摸了摸,吓得刘正连连后退。
华姑笑着说:“难怪巧娘哭泣,不过幸好有根子,还可以挽救。”
于是点上灯,翻箱倒柜,找到一枚黑丸,递给刘正让他吞下,并嘱咐千万不要乱动。
华姑说完就走了。刘正独自躺着,内心忐忑不安,寻思着不知这药丸能治什么病。
将近五更天的时候,刘正突然醒了过来时,觉得脐下有一缕热气直冲隐私处,好像有东西吊在两腿之间,他自己一摸,发现下身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心里又惊又喜。
天刚微微亮,华姑推门而入,拿出炊饼递给他吃,并叮嘱他老实坐着,说完把门锁上又离开了。
华姑找到巧娘,对她说:“那小伙子有送信的功劳,让他留下来等三娘,我现在先把他关在屋里,免得让人看见生厌。”说完就走了。
被关在屋里的刘正来回转悠着,实在是无聊,不时来到门缝往外看,刚巧看见巧娘路过门前,本想招唿她一声,但又羞愧,就打消了念头。
一直等到半夜,华姑这才携带着三娘回家。华姑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可闷死郎君了!三娘快过来拜谢你的恩人。”
刘正一眼望过去,被称为三娘的女子磨磨蹭蹭地进了屋,娇羞着向刘正行了一个礼,华姑又让他俩以兄妹相称。
巧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姐妹相称也可以呀!”大家一起来到堂屋,围坐在一起饮酒聊天。
闲聊之时,巧娘又开玩笑说:“太监会对美人动心吗?”刘正一本正经回答道:“瘸子都不忘记看鞋,眼瞎的人也想看人。”彼此都会心一笑。
巧娘因为三娘路途劳顿,让她早点歇息。华姑瞅了一眼三娘,示意她跟刘正一起走,三娘羞红了脸,坐着不动弹。
华姑又说:“这个男人实际上是就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可怕的?”说万就推着两人一起离开。
又私下吩咐刘正:“表面上你是我认的干儿子,实际上让你当我的女婿,不要告诉别人。”
刘正因此十分高兴,殷勤地拥着三娘上了床榻,两人顺利成就了好事。完事后,刘正一脸餍足,抱着三娘问:“巧娘是什么人啊?”
三娘说:“她其实不是人,虽然才貌双全,却命运不济,其夫因身体有缺陷,十八岁了还不能行房事,因此巧娘郁郁寡欢,含恨而死。”
刘正大吃一惊,怀疑三娘也不是人。三娘知道刘正会这样想,索性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不是人,是一只修炼的狐狸。巧娘因为独居无伴,我跟母亲四处漂泊,就借住在她家。”
刘正吓了一到跳,三娘安慰他说:“你不用害怕,我们虽然是鬼狐,但从不害人。”刘正见她们跟常人无异,也就不再担惊受怕。
从此以后,他们一起吃喝谈笑。刘正虽然知道巧娘不是人,但很喜欢她,,总想找机会讨好她。而刘正温润有教养,又善于说笑话,很得巧娘的喜爱。
一天,华姑母女外出办事,照常把刘正锁在屋里。刘正无所事事,感到烦闷,就隔着门扉,唿叫巧娘。
巧娘闻声赶来,让丫环开门,试了好几个钥匙才打开大门。刘正凑近巧娘耳边说想要单独同她坐一会儿,巧娘便就把丫环打发走了。
刘正突然搂着巧娘倒在了床上,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巧娘伸出手准备抓他的隐私部位,还叹息道:“可惜了你这么个谦谦君子,身体却有缺陷!”可话还没有说完,摸到了满把粗的东西,惊叫起来:“为什么从前那么小一丁点儿,现在突然又粗又大呢?”
刘正洋洋得意道:“从前因为羞于见客人,所以抽缩,如今被你嘲笑,就像青蛙生气那样膨胀起来了。”
两人又亲亲热热得拥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巧娘突然生气道:“我终于知道她们为什么将你关在屋子里了。从前,我可怜她们母女没有栖身之所,四处流荡,好心借房子给她们住,还让三娘跟我学刺绣,可她们却如此防着我!”
刘正温柔地安慰她,还把实情告诉了她,但巧娘还是嗔怪她们瞒着自己。刘正又说:“你还是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华姑让我不要说出去。”
话犹未了,华姑就推门而进,两人慌忙起身。望着床上的一男一女,华姑生气地问道:“是谁开的门?”巧娘笑着承认就是自己干的。
华姑听了更加生气,一直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巧娘不乐意了,讥笑道:“阿婆真是太让好笑了!这个男子跟女人没什么区别,能干什么事呀?”
一旁的三娘见母亲与巧娘争吵不断,心里过意不去,便站出来调解,最终双方还是握手言和了。
巧娘虽然言辞激烈,但还是温和对待三娘。此后华姑更是昼防夜防,巧娘与刘正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只能暗送秋波,眉目传情了。
过了一段时间,华姑严肃地对刘正说:“三娘和巧娘她们姐妹都已经同你好过了。考虑到长期住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好办法,你应回去告知你父母,早些定下婚事。”
第二天一早,华姑亲自为其准备好行装,催促刘正赶快上路。三娘和巧娘拉着刘正不愿放手,满脸忧愁,而巧娘更是情难自禁,眼泪如断线珍珠一样滚滚而下,刘正看了心疼不已。
华姑只好劝解安慰她们,拉着刘正就往外走。到了门外,刘正发现院宅房屋全都不在了,只留下一座荒冢。
华姑一直把刘正送到船上,对他说:“你走后,老身会带着她们到你的家乡租房住下。如果不忘昔日的情分,就到李家废弃的园子中来迎亲。”刘正点头答应了。
当时,刘正的父亲正到处寻找儿子,一直不见其踪迹,忧心不堪,见儿子终于回来了,喜出望外。
而刘正也向家人说了自己的经历,同时将自己与华家的婚事也提了出来。父亲一听,满脸怒气,说:“你怎么能听信她们说的话?你能够活着回来,完全是因为生理有缺陷,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
刘正反驳道:“她们虽然不是人,却比人还要善良,又聪明漂亮,娶了也是我的福分。”
身体恢复了正常,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刘正安耐不住冲动,竟与丫环私通起来,渐渐发展到大白天干坏事,想让父母知道后大吃一惊。
一天,刘正又与丫环干坏事,被另外一个小丫环看见了,就急忙找到了他的母亲。
他母亲不信,到场一看,十分诧异,不敢相信,她又让丫环去打听内幕,才知道全部实情。
其母高兴坏了,四处宣扬自己的儿子恢复了正常,还说要找个大户人家提亲。刘正知道后,私下告诉母亲:“我除了华家姑娘,谁都不娶的。”
母亲苦口婆心劝说:“世上美丽姑娘那么多,何必找个不是人的呢?”刘正拒绝道:“若非华姑,我永远无法体验男女之事,违背约定不是君子所为。”刘正的父亲拗不过儿子,便派了一个男仆和一个老妇前去打听消息。
他们来到东城门四五里,找到了李家花园,只见断墙竹树中,有炊烟缕缕。老妇下车后一直走到门前,看见一对母女正在擦桌子,洗碗碟,好像知道有客人要来。
老妇上前行了拜见礼,传达了主人的意思。抬眼一见到三娘,欣喜地说:“这就是我们家的夫人吧!我见了都怜爱,难怪公子魂牵梦萦!”
然后又问起她的姐姐巧娘,谁知华姑叹道:“她是我的干女儿,谁知三天前忽然离开了。”说完,便用好酒好肉招待老妇和男仆。
老妇回到刘家后,一直称赞三娘绝世容颜,刘正的父母听了也很高兴,后又听说巧娘离开的消息,刘正难过极了,抱怨巧娘不守承诺。
一直到娶亲的那天晚上,见到华姑后,刘正又打听巧娘的事,华姑伤心答道:“听说她已经投胎到琼州去了。”
刘正对此耿耿于怀,哀叹心碎了很长一段时间。刘正虽然把三娘娶了回来,夫妻两举案齐眉,但他始终忘不了巧娘,每次遇到从琼州来的人,都要打听一番。
一天夜里,听到丫环窃窃私语,刘正打听所谓何事,她们说有人夜间总是听到秦女墓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刘正很奇怪,将此事告诉了三娘。
三娘沉吟很久,才流着眼泪说:“是我对不起姐姐呀!”在刘正的追问之下,三娘才说出了真相:“我们其实是悄悄离开的,没有告诉她,夜里怨恨而哭的,难道是姐姐吗?以前一直想告诉你,又害怕你怪罪母亲。”
刘正听后,转悲为喜,马上命令备车,昼夜兼程,马不停蹄来到了秦女墓,敲着坟前的树木,大声唿道:“巧娘,是你吗?”
喊了一会儿,一个女郎抱着一个小孩,从坟里走了出来,她抬头伤心地哭着,悲怨地望着刘正。
果然是巧娘,刘正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又看着巧娘怀中的婴儿,问是谁的孩子。巧娘说:“除了你还能是谁的啊,已经三个月了。”
刘正后悔道:“都是我的错,因为误听华姑之言,让你们母子俩孤苦无依,我罪责难逃啊!”
刘正带着巧娘回到家后,将此事告诉了母亲,母亲打量着可爱的孩子,见其体形壮实,不像是有缺陷的,欢喜地接纳了他们。
此后,巧娘与三娘和谐相处,对待老人也很孝顺。后来,刘正的父亲病了,请来郎中诊治。
巧娘却说:“治不好了,他的魂已经离开了身体。”让他们作好办丧事的准备,等所有的事情置办好了,老人也就去世了。
巧娘的儿子长大后,跟其父一样聪明能干,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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