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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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放个箱子在家里,一年之后,箱子会发抖了;三年之后,箱子会走路了……箱子里面是什么呢?
锦州的杜子厚有个叫李怀远的好友。
李怀远懂一些道术,快三十岁了还不肯娶妻。孤身一人过日子,时常到杜子厚这里来混吃混喝,有时候一住就是一两个月。
杜子厚的妻子林氏因此十分嫌弃李怀远,经常在杜子厚耳边嘀咕,说杜子厚交了李怀远这样的朋友真是亏大了。
这时杜子厚就会一脸不高兴地责备林氏,说她看走眼了,能和李怀远做朋友,是他的荣幸。别人想和李怀远做朋友,还不能呢!
林氏嘴上不敢再说李怀远的不是了,心里却还是觉得李怀远就是一个没有出息,只会混吃混喝的人。
这天,李怀远又来到了杜子厚家里,两人喝酒的时候,李怀远突然拉着杜子厚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然后神色凝重地告辞了。
杜子厚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怀远的一举一动,林氏更是撇着嘴巴说李怀远可能是疯了,让杜子厚离李怀远远一点。
李怀远离去后,过了半年才又来到了杜子厚家,交给杜子厚一个箱子,让杜子厚好好保管。还叮嘱杜子厚,箱子一定要放到杜子厚睡觉的卧室里,其他的地方不能放。
那箱子有两尺长,一尺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抱起来沉甸甸的,看起来十分精致。
杜子厚接过了箱子,把箱子郑重地放到了卧室里。
李怀远满意地点点头,再三叮嘱杜子厚:“在我回来之前,切记两件事,一是不能移走搬动箱子;二是不能打开箱子。”
杜子厚嗔怪李怀远道:“这是你寄放在我这儿的东西,没有你的允许,当然不能打开它。”
李怀远拍了拍杜子厚的肩膀,欣慰道:“我知道你素来讲信用,才把箱子放在你这儿的。”
杜子厚送李怀远出门,李怀远又叮嘱了杜子厚一番,千万不要把箱子搬到其他地方,更不要打开箱子,这才匆匆离去。
林氏见了箱子,很是高兴,以为是李怀远送给杜子厚的礼物。
杜子厚告诉林氏,这是李怀远暂时寄放在杜家的,是他的东西,告诫林氏不要去动箱子,否则别怪他生气。
林氏马上变了脸色,很不高兴地走了。
时光飞逝,转眼一年就过去了,这一年李怀远都没有再来过杜家。
杜子厚去打听李怀远的消息,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天林氏吩咐贴身丫鬟碧如把卧室好好打扫一下。碧如打扫到箱子那儿的时候,想把箱子挪动一下。谁知,刚把箱子抱起来,那箱子似乎颤抖了一下,碧如吓得连忙把箱子放下了。
定了一会儿神,碧如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一只箱子怎么会颤抖呢?又试着去挪动箱子。
可碧如刚要把箱子抱起来,她清清楚楚地看见,箱子的确在发抖……碧如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杜子厚和林氏闻声进了卧室,问碧如怎么啦?
碧如指着箱子,脸色煞白地说:“箱子……箱子会动……”
林氏吓得躲到了杜子厚身后,连声喊男仆进来,把箱子扔出去。
杜子厚疑惑地上前,摸了摸箱子,又把箱子抱了起来,箱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杜子厚责备碧如眼花了,胡言乱语。
碧如抖抖索索地上前,试探着去抱箱子,箱子这会儿却不发抖了。
碧如觉得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梦,连忙给主子请罪。
杜子厚摆了摆手,出去了。林氏责备了碧如几句,让她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也出去了。
碧如继续打扫卧室,却再也不敢去动箱子了。给箱子擦灰尘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再也不敢触碰到箱子了。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李怀远还是没有回来。
杜子厚不由得担忧起来,四处打听李怀远的消息,终于听到一个商人说,两年前看到李怀远上了一艘远洋的船,就一直没有见到他回来过……大概是死在海上了……
杜子厚只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似的,难过极了。
这时另一个经常出海经商的商人走了过来,安慰杜子厚说:“别听他乱讲,你问的那个人我在海外的婆罗多国见过,根本没有死……”
杜子厚听了,这才转悲为喜,好好地感谢了那个商人一番。
杜子厚回去后,林氏连忙过来问他:“李怀远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杜子厚不由得生气地瞪了林氏一眼,没好气地道:“人家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林氏白了杜子厚一眼:“既然活得好好的,为何两年了都不见人影?”
“人家在海外的什么婆罗多国,一时半会的哪里回得来?”杜子厚解释道。
“海外?跑得可真远!”林氏惊讶道,“也不知道去那么远要干什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年又快过去了,算一算,李怀远的箱子放在杜家已经快三年了,可他还没来拿。
这天,林氏的嫂嫂秦氏带着女儿锦娘来杜家做客,说是锦娘要出嫁了,特地来请姑母、姑父去喝喜酒。
林氏十分高兴,带着二人进了内室,想送点金银首饰给锦娘做添箱。
秦氏一点也不见外,跟着林氏进了卧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箱子,十分欣喜地上前,摸着箱子问林氏:“这只箱子看起来好精致,是什么材料做的?”
林氏撇了撇嘴:“谁知道是什么做的?”
秦氏仔仔细细地把箱子看了又看,突然请求林氏:“能把这个箱子送给锦娘吗?这个用来放一些体己东西最好不过了。”
林氏笑道:“箱子要是我的,嫂嫂可以马上拿走。可这箱子是李怀远寄放在这里的,是人家的东西。”
秦氏也认识李怀远,知道李怀远已经两年多快三年没有音讯了,放低了声音对林氏道:“那个李怀远肯定早就死了!哪有谁出去两三年都没有一点音讯的?只有死在外面了,才会那样!”
林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小姑你就把箱子送给锦娘吧!锦娘带着这么漂亮的一个箱子出嫁,你也面上有光是不是?”秦氏两眼放光,急切道。
“可里面不知放着什么,就算要把箱子送给锦娘,也得把东西拿出来吧!”林氏有些犹豫。
“那还不简单,把箱子打开,把东西拿出来就是。”说着,秦氏就捋起袖子,让林氏把钥匙拿来,她马上就可以打开箱子。
林氏摇头道:“我没有钥匙,李怀远好像没有把钥匙留下来。”
秦氏“啧啧”了几声,撇嘴道:“那个李怀远心眼真小,连把钥匙都不留!”
这时杜子厚进来了,见秦氏和林氏站在箱子面前,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有些怀疑喜欢占小便宜的秦氏在打箱子的主意,便过来问了一句。
秦氏一看杜子厚来了,有些讪讪的,连忙走了。
林氏有些心虚,赶紧向杜子厚解释:“嫂嫂好奇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告诉她没有钥匙……”
杜子厚冷着脸,对林氏道:“这是李怀远的东西。他再三叮嘱,等他回来才能打开,你可不能乱动!”
林氏撇着嘴,不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扭身出去了。
过了几天,秦氏又来了,和林氏说了几句话后,又提起了箱子的事情。
秦氏恳求林氏道:“那箱子实在是精致漂亮,就那么白白地放着,岂不是可惜。小姑就把它送给锦娘吧!”
林氏推脱道:“那可是李怀远的东西,我怎么好做主拿给你?”
秦氏笑道:“小姑你真是有点不转弯!我又不要箱子里面的东西,我只是替锦娘讨要那个箱子而已。你再拿个箱子装里面的东西不就行了吗?”
说着,秦氏一眼就瞥到了林氏的一个黄花梨木做的箱子,指着那个箱子道:“把东西放进那个箱子里面去,保证没问题。”
林氏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嗫嚅道:“那可是李怀远的东西,只怕你妹夫知道了要生气……”
秦氏的眼睛瞪得老大:“那个李怀远根本不可能还活着……再说,那时候他在你家一住就是一两个月,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况且我们又不要箱子里面的东西,只是要个箱子而已……”
林氏还在犹豫,秦氏又道:“那箱子放在这里快三年了,里面的东西说不定都坏了。我们好心给他拿出来晒一晒,免得东西坏掉,想来妹夫也不会说什么的。”
被秦氏再三劝说,林氏的心动了:“可没有钥匙,怎么办?箱子被砸坏了,不是不能送给锦娘了吗?”
秦氏眼珠子一转:“那李怀远那么穷,想来这箱子里面也不会放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干脆把箱子先拿走,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我再还回来。”
林氏听到这里才明白,嫂嫂哪里是想要箱子,她分明是想要箱子里面的物品。
其实林氏也不止一次猜想过箱子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林氏觉得箱子那么精致,里面的东西应该很贵重……虽然李怀远像是没钱的人,可是他会道术啊!
说不定箱子里面装的是李怀远用道术偷来的金银财宝……因为怕被抓,才会躲了起来,一直不敢露面……
见林氏一直没有吭声,秦氏便当林氏答应了,自己去抱箱子。
谁知秦氏刚把箱子抱在怀里,突然发现箱子挣脱了她的手,自己躲到了一旁。
秦氏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去抱箱子,这时箱子又往旁边躲了一下。
秦氏这会儿看清楚了,箱子的确是在动,她吓得瑟瑟发抖,不由得惊叫起来。
林氏连忙走了过来,问秦氏发生什么事了。
秦氏指着箱子,结结巴巴地道:“箱子……箱子……会动……”
这时碧如端着茶走了进来,见箱子移动了地方,被搁置在了边沿,怕箱子掉下来,赶紧放下茶杯,想把箱子放好。
可碧如刚伸出手,想起了箱子的诡异之处,有些害怕,便犹豫起来。这时箱子自己“走”了起来,回到了原处。
碧如目瞪口呆,秦氏眼睛瞪得老大,林氏吓愣了,半天才尖叫起来:“鬼呀!”秦氏和碧如也叫了进来……
三人被吓坏了,一起尖声大叫,争先恐后地跑到了屋外,林氏忙不迭地叫了几个男仆进屋去,把箱子拿出来,赶紧一把火烧掉。
几个男仆来了,连忙进屋去拿箱子。
老管家也赶来了,连忙请林氏三思:“这箱子可是老爷叮嘱过,要好好保管的……如果烧了,老爷回来了,可如何交代啊!”
这时屋里传出了惊叫声:“天啊!箱子会走路!”
老管家一听,不可置信极了,连忙冲到了屋里,一看,箱子的确会走路,自己“走”到了床边,想钻进床底下去躲起来。只是个子高了点,钻不进去,就站在了床边。
几个人都大喊起来:“妖怪啊!”
林氏更加害怕了,嘶声大喊道:“谁敢把那个……妖怪箱子拿出来烧掉,我赏给他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买地买牛娶媳妇都够了。一个胆子大的男仆“嗷嗷”叫着冲进了房里,把箱子抱了出来,放到了柴堆上。
箱子似乎知道自己要被烧了,从柴堆上一跃,跳了下来。
秦氏声音都叫变调了:“快,快,把它抓住!”
那个胆大的男仆又冲了过来,把箱子扔到了柴堆上,死死地按住,大喊着:“点火!”
看着火烧起来了,那个胆大的男仆放了手,另几个男仆连忙过来,用棍子压着箱子,不许箱子再逃跑……
火越烧越大,箱子终于被火给点燃了,这时从箱子里传出来了一声凄厉的婴儿的哭声……
众人面面相觑。
秦氏哆哆嗦嗦地问林氏:“里面……里面莫非是个婴儿?”
林氏脸色煞白:“怎么可能?箱子从拿来就没有打开过,婴儿怎么会在里面?再说,哪里来的婴儿……”
“那……那是什么……是妖怪吗?”听到箱子里的哭声更加凄惨了,秦氏也是吓得面无人色,抖抖索索地问道。
碧如也害怕,但听着又不忍,颤抖着嘴唇求林氏:“还是别……别烧了吧!好可怜!”
“千万别心软!”林氏还未吭声,秦氏喊了起来,“不把妖怪烧死,等它从箱子里面出来,我们就完了……”
听了秦氏的话,林氏犹豫了一会,便让仆人们继续烧,不要停……再烧了一会,箱子里婴儿的哭声渐渐停止了……只是那箱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被火烧得通红,可一点也没烧坏。
正在这时,有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竟然是杜子厚和李怀远。见了眼前的一幕,两人都惊呆了……
李怀远先回过神来,奋不顾身地扑到柴堆上,把箱子抱了下来。顾不得自己被火燎伤,连忙脱下衣服,把箱子上的火扑灭了。
杜子厚气得浑身直抖,指着林氏怒吼道:“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氏委屈得哭了起来:“那个箱子里面有妖怪,我才吩咐把它烧了的……”
“是呀!那个箱子会自己走路,里面还有婴儿的哭声,不是妖怪是什么?”秦氏赶紧过来帮腔。
李怀远愤恨地看了秦氏一眼,跺着脚道:“这箱子里的是宝物,最怕的就是被火烧……可惜呀可惜!”
说着,李怀远在箱子上按动了几下,打开了箱子。
大家都好奇地伸过脑袋来看,只见箱子里面有一块婴儿形状的玉石模样的东西。
李怀远正想去拿,可那块玉石模样的东西已经化成了一股青烟,消散在了空中。
李怀远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颓然地低下了头。
杜子厚万分愧疚地拍着李怀远的肩膀,一时不知如何表达歉意。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氏奇怪道。
李怀远没有理会林氏,眼圈红红地对杜子厚道:“这是为你找来的宝物……我千辛万苦地想救你一命,可是却被毁于一旦,唉!”
杜子厚的脸一下子白得像纸,一把抓住了李怀远的手,既惊讶又悲伤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啦?”
李怀远又叹了一口气,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李怀远和杜子厚喝酒的时候,突然发现杜子厚头上、肩上的三把阳火有些暗淡,便把杜子厚的手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定了杜子厚只有五年的寿命了。
李怀远很为好友心疼,五年后杜子厚也才三十二岁,决定想方设法为好友续阳寿。
于是李怀远四处寻找能给杜子厚续阳寿的宝物。找了半年,历尽了艰辛,李怀远终于找到了一块山精。又找到了一根奇楠木做成箱子来存放山精。
山精有灵性,必须放在有人气的地方,才能化为人形。
“难怪你一直叮嘱我要把箱子放到卧室里。”杜子厚恍然道。
李怀远点点头,继续道:“这山精一年生灵识,会产生人的意识,如果有人搬动它,它就会害怕。三年化人形,这时如果谁想搬动它,它就会自己逃走……”
“难怪那次婢子去抱箱子时,它会发抖!”碧如讶然道,“刚才大家去搬动它,它会走路……”
得知箱子里面装的是宝物山精,是为了给杜子厚续阳寿用的,林氏不禁哭着埋怨起李怀远来:“你找了宝物山精来,是为了给我相公续阳寿的,你为何不明说,要神神叨叨的?结果让我们误以为是妖怪,如今宝物也没有了,都怪你……”
李怀远看着杜子厚,垂头道:“这宝物不同寻常,我若是明着说,且不说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就那么放在卧室里,万一消息传出去,只怕你们保不住这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杜子厚难过至极地点头,他只是个商人,论社会等级,还排在农民之后,后代子孙,考科举都受限制,哪里有能力护住宝物?
“杜兄弟是最讲信用的人。我想着那般叮嘱了杜兄弟,又说了是我寄放的东西,应该是没问题了……谁知道,算漏了你……”李怀远看着林氏,真恨不得给她来几几巴掌。
杜子厚没有看林氏,眼睛红红的,对李怀远道:“其实应该怪我,是我没有把李兄的话放在心上。李兄临走时再三叮嘱了的,不可以移走搬动箱子……”杜子厚后悔得说不下去了……
林氏这时也后悔了,不过她觉得李怀远还是有不对的地方,哭泣着责备李怀远道:“你一走就是三年……为何不早点回来?你若是早点回来,我们也不会误会你……你已经……就不会去搬动箱子了……”
李怀远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来,冷冷地告诉林氏:“要给杜兄弟续阳寿,光靠山精是不行的,还需五行水。我到了婆罗多国才找齐了五行水,日夜兼程地赶回来,没想到……你竟然把山精给烧了……”
“唉,若是山精还在,配合这五行水,不仅可以让杜兄弟强身健体,益寿延年,长命百岁……其实你也可以服用的。”
“我也可以服用?”林氏满脸泪水,惊愕问道。
“那么大一块山精,杜兄弟只要服用一点点即可。还有那么多,不仅可以供杜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服用……你敬献一些给皇帝,给杜兄弟要个官职,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啊!”李怀远深深地叹着气。
“可……可我们服用了有何用?”林氏觉得李怀远是故意气自己的,不服气地问道。
“这山精和五行水,谁服用了谁就能活到百岁。而且,男子服用了可强身健体;女子服用了可以长葆青春容颜,变得肌肤如玉,光洁有致,身材苗条,堪比美颜药,你说有用不有用?”李怀远对林氏道。
“那……那不是还有五行水吗?只服用五行水行不行?”林氏希冀地看着李怀远,抽泣着问道。
“这五行水不能单独服用,有剧毒。”李怀远说道,滴了一滴五行水在一旁的花树上,那棵花树一会儿就枯萎了。
林氏一看,不禁号啕大哭起来,后悔得只想撞墙……
秦氏见势不妙,怕林氏找自己算账,赶紧悄悄地熘了……
时光匆匆,转眼半年过去了。
这天秦氏和林氏的哥哥林大来到了杜家,请林氏和杜子厚去喝锦娘的喜酒,锦娘要出嫁了。
到了杜家,见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林氏一个人孤寂地坐在那儿。
见杜家不仅奴仆少了许多,摆设也少了许多,林氏的穿戴也远远不及以前。
林大的心不由得一沉,他还想借着锦娘出嫁多找妹妹要点财物的,这样的情形,不太好开口啊!
秦氏惊讶地问林氏:“妹夫呢?”
林氏没有理会秦氏。
林大又问了一声,林氏才含泪道:“跟着李怀远走了……说是两年后如果回来了,就没事了……如果回不来,我就成了寡妇了……”
林大隐隐约约知道一点杜子厚的事情,但内情不是很清楚,就问林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氏愤怒地看了一旁强作笑脸的秦氏,把事情都告诉了林大。
林大一听,转身就给了秦氏几巴掌,打得秦氏嘴巴里都是血,脑袋嗡嗡直响。
林大读书不行,做生意也不行,又不想种田,嫌太累,一家子就靠着杜子厚接济过日子。杜子厚要是没了,他去靠谁?
林大一边踢打着秦氏,一边怒骂着,说要秦氏日夜干活赚钱,否则打死她……两人吵吵闹闹地出去了,只剩下林氏呆呆地看着大门的方向,苦苦地等待着杜子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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