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邋遢老头竟然会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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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行李,衣柜又发出了熟悉的“咯咯咯”的声音。其他物品都已经打包好,我没有心思再去管它们怎么处理,就想着东西先放在这里,过段时间白天再来拿。刚好临时接到工作安排,第二天要到中缅边境出差,也耽搁不得。
不敢再去看剧烈作响的衣柜,我打开门直奔机场。
在气候炎热的边境小城走着,感觉街上的每一个行人都向我投来奇怪的目光。我以为是因为这里外来人口少,我看起来不像本地人,所以大家才会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
街边生长着硕大的芒果树,日光从树荫空隙透下来,我有一种好久都没重见天日的感觉。
走到穿城而过的江边,远远地我就注意到了一个人。
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穿的破衣烂衫已经看不出来颜色,戴着一副蛤蟆墨镜,手里拿着一副戏曲里的盖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右肩膀上搭了一个褡裢包。
“他应该是北方人吧,盖板,褡裢,都不是我们这边的东西。”我心里猜想。
因为区域特殊,早年间北方和沿海的富商到这边想放手一搏的人多的是,有很多最后倾家荡产,有的精神失常不知道家在何方,有的却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不愿意再回家,最终浪迹街头。
“煞气当头,红艳驳婚。当解未解,当断难断。如影随形,因果不转。”老头一边打着盖板,一边唱着。
“肯定是江湖骗子。”我又猜测。
我想快步走远些,没想到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喊一声:“你去哪!”吓得我一哆嗦。
而后,他的声音又变得低沉温柔,跟我说,“没事,我没和你说。”
我正想加速离开,他又接着说,“小孩儿,我和你爷爷是旧相识,我知道,你是大理人,你属兔。”
我心里发毛的同时,也来了兴致。
虽然我不清楚他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我坚信江湖骗子一定有自己的话术手段。
我说:“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有血光之灾,要消灾化解的话要我掏999元子?”
他说:“你误会我了,我们真是旧相识。”然后,他和我提起一桩陈年旧事,让我对这个奇怪的陌生人由防备之心生出了信任。
大概二十年前,爷爷在附近不远的一个地方修路,那个时候柏油路水泥路都没有普及,修的是弹石路。修路用到的石头需要在山上爆破开采,那时技术落后,一般都是人工定点,雷管爆破。因为误差,一个一线爆破的工人没跑出安全距离,从而被爆炸波及到。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工人已经不在人世,但是奇怪的是,几百号工人出动寻找了三天,都没找到这个人的遗体。
后来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大概过了两三个月,作业结束,工程队收工准备回家。就在回家前一天,负责后勤的奶奶不小心被钢筋绊到,摔碎了膝盖。先是在地州医院治疗,之后又转到省城医院治疗,都不见好转。
爷爷跟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告诉我,后来他在当地江边遇到一个算命的,拦住他,没有询问自己任何事情,就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问他是也不是。算命的说,是爆破时死掉的那个小伙子绊了奶奶一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尸首没被找到,如果工程队撤了,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魂归故里。算命的告诉爷爷,那个小伙子的尸首在山的背阴面一棵大柳树下。爷爷让人去找,果然很轻松就找到。
把小伙子的遗体送回家后,之前久久不见好转的奶奶,渐渐痊愈。
这件事情极其隐晦,除了爷爷奶奶之外,只有我知道。
无疑,当年爷爷口中那个算命的,就是眼前的老头。
“原来真是故交。”我感叹。
老头拿出一支小毛笔,舔了舔笔尖之后,又掏出一张红纸,“刷刷刷”在上面写着什么。之后把纸折了起来,嘴里咕嘟咕嘟念着,递给了我。
“嘿嘿,虽然这么做会有另一个人遭殃,但顾不得那些了,谁让我认识你这个小孩儿,不认识他呢!”不知道他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老头的声音像感冒了,又像有鼻炎,一直闷着鼻子说话。
之后他嘱咐我,红纸不要打开,贴身放三天后,找一条江,背对着反手把红纸扔进江里,如果扔不进,就提前裹在一块石头上,扔石头。
“小孩儿,你扔完之后千万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不管谁喊你都不能回头。”
他说完,紧接着又掏出一串朱砂走过的五帝钱,让我拿回去,挂在卧室门框左边下来十公分的地方。
我和他在江边聊了很久,我问他是不是在这里等我?他说不是,他在等他师弟。
我问他师弟是谁,他告诉了我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名字——八丐。(前文《阴兵借道》《小棺材里的蛤蟆》有提到过)
我奇怪,八丐不是去世好多年了吗?他前言不搭后语,后来我回想拼凑了好多天他说的话,才大概把他的身世想了个明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三天之后,我也回到了昆明,按他说的,走到盘龙江边,反手扔红纸。但是奇怪的是,本来没有一丝微风的天气,在我找了个地方想扔红纸的时候,忽然平地刮起了旋风。我找了个石头,把红纸死死裹在上面,用尽全力,才扔进盘龙江的正中间。
我硬着头一直往前走,不知道是幻听还是真的,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喊我的名字。但我牢记着老头的话,始终没回头。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了。
我想了想,老头也没说不能接电话,于是我选择了接听。
是一个做抵押行的朋友打来的,他说他遇到了我,喊我我却不理他,他就在我背后。
电话里说着,人就赶了上来,他走到了我旁边。
这个人开了一个抵押贷款公司,几次想拉我入伙,但是我始终觉得,放印子钱不是太正当的生意,趁人之危的事情我不想做,因此没有答应。今天偶遇,他又开始侃侃而谈,向我介绍他们公司生意有多好,现在我入股的话还算我原始股。
走了一段路,他见我不答应,也就推脱有事,各自分道扬镳。
一个星期后,我看见他发了一条朋友圈,地点在泰国。我点开对话框,问他去泰国干什么。他说他快疯了,七天还没睡两个钟头,不是在梦魇就是出现幻觉幻视。
“我总是能莫名其妙听见唱花灯的声音,有一天我拉开抽屉,勐一眼看见一惨白的老太太脸对着我诡异的笑,我快疯了,问了好多看事的都不接,只能来泰国找阿赞。”他语音回复我说。
说实话我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我说我最近睡眠怎么这么好,原来是有人替我负重前行。
就在我正内疚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按了接通:“小孩儿!”
一个粗糙苍老又像感冒了一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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