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郎

吉州的读书人高子阳年轻俊美，腹有诗书，虽然因家贫，日子过得很是窘迫，但也自命不凡，觉得一般的女子都配不上自己。

这天，高子阳和好友林博一起去踏青，天快黑了才回家。

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高子阳看到有个包袱挂在树枝上，就指给林博看。

林博瞥了一眼，不在意地道：“肯定是哪个冒失鬼忘记在那儿的，别管它，赶紧走吧！”

高子阳见包袱十分精美，而且很是小巧，觉得可能是某个女眷丢的，心里一动，把包袱取了下来。

林博觉得高子阳的举动很是不妥，让高子阳马上把包袱挂回去。

高子阳不悦地道：“我只是看看有什么东西而已。”

林博不吭声了，等着高子阳满足好奇心。

高子阳把包袱打开，发现里面就是一件读书人常穿的长袍。

高子阳把长袍展开，仔细一看，只见长袍是月白色的，裁剪细致，用料高档，做工精美，领口、袖口、下摆还缀有金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长袍。

“林兄，你快来看看！”高子阳爱不释手地翻看着长袍，示意林博也过来看。

林博过来，看了几眼，让高子阳赶紧把长袍包好，原样挂回树上去。

高子阳有点舍不得：“这长袍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

“再值钱也是别人的东西。这天都快黑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林博催促道。

“这说不定是哪个千金小姐送给情郎的袍子，不小心忘记在这里了……”高子阳猜测道，还是舍不得放下长袍。

看了看就要西坠的太阳，林博急了：“高贤弟，走了！再不走，天就黑了。”

高子阳爹娘不在了，又还没娶妻，虽然和哥哥嫂嫂住在一起，可哥嫂并不怎么敢管他，回去迟早都无所谓。

可林博就不同了，他上有爹娘，下有妻儿，再不回去，就要被爹娘责骂了。

“要不林兄你先走，我留在这儿等失主。”高子阳笑道。

林博看了看四周，离小树林不远就有一个村庄，高子阳留下来没有什么危险，便叮嘱了高子阳几句，自己先走了。

林博刚走，小树林里就走出来一个仆人装束的男子，和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恭恭敬敬地给高子阳行礼。

那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显得十分精明强干。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下颌有颗小小的痣，模样很是娇俏可爱。

突然见到两人，高子阳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是谁？”

丫鬟上前一步，嫣然一笑：“公子莫怕，奴婢们是前面莫家庄莫员外家的下人，特地在此恭候您的。”

“恭候我？你们认识我吗？”高子阳奇怪道。

“奴婢们并不认识公子，是这件衣服认识公子。”丫鬟抿唇一乐。

“此话怎讲？”高子阳吓得差点把长袍扔出去。

仆人走上前来，一边把长袍给高子阳穿上，一边给高子阳解释道：“这件袍子是我们府上大小姐亲手缝制的，挂在这里都一天了，只有公子把它取了下来……”

“这说明公子和我们大小姐有缘啊！”丫鬟上前，殷勤地帮高子阳把长袍穿好。

见长袍十分合身，丫鬟和仆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十分喜悦的表情，夸赞道，“公子，您穿上这件衣服更加气质不凡，风度翩翩了。”

一旁的仆人也是满脸的惊喜，对高子阳赞不绝口。

高子阳一看，那袍子的确十分合身，就像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

见高子阳喜滋滋地欣赏着衣着，丫鬟和仆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一起上前，笑嘻嘻地请高子阳去莫家庄做客。

高子阳却有所顾忌：“你们莫大小姐用这种方式来……来找有缘人，莫非她……她的模样……”

“公子放心，我们大小姐长得可漂亮了。要不是算命的说我们大小姐非得这样，才能找到有缘人，说亲的早就踏破我们莫家庄的门槛了，哪轮得到公子啊！”丫鬟看出了高子阳的顾虑，快人快语地道。

高子阳这才高高兴兴地跟着两人朝莫家庄走去。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已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

幸亏莫家庄离得不远，三人很快就到了莫家庄的门口。

还没进门，丫鬟就高兴地对门房道：“快去禀报老爷，人找到了。”

没多久，莫员外莫太太满脸高兴地亲自迎了出来，请高子阳到客厅坐下。

一旁的丫鬟迅速给高子阳端上了热茶和点心。

茶水香气怡人，点心精致美味，高子阳肚子有些饿了，喝了一杯茶，吃了几块点心，不由得连连称赞点心好吃。

莫太太笑道：“承蒙公子夸赞，这点心是长女亲手做的。”

高子阳惊喜万分，没想到莫大小姐不仅衣服做得好，而且还会做点心，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知道高子阳肚子饿了，莫员外体贴地命人赶紧上酒菜，他要好好地陪高子阳喝几杯。

见莫府除了莫员外，便没有第二个男子出来应酬了，高子阳猜测莫府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怕是有意招赘自己。

暗暗想着，若是那莫大小姐真的很漂亮，便是招赘也没什么。

莫府家大业大，下人众多，不一会儿珍馐美味便摆满了桌子，好些菜肴高子阳连听都没听说过，摆的酒也极其名贵。

高子阳一看，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莫员外招唿高子阳用餐，几个丫鬟立即上前服侍高子阳吃饭。

高子阳眼睛看向哪道菜，丫鬟马上给高子阳夹到碗里，高子阳的酒杯空了，丫鬟立刻极有眼色地给他斟上……

高子阳和莫员外边吃边聊，愉快极了。

一会儿酒足饭饱，丫鬟又给高子阳送上漱口水，再泡上消食的香茶……

这才是自己应该过的日子呀！一定要想法子成为莫府的女婿，哪怕那个莫大小姐是个丑八怪都认了……大不了成亲后，多纳几个美妾……高子阳暗自盘算着，话里话外地暗示莫员外，自己还未婚配。

得知高子阳未婚，莫员外莫太太更加高兴了，对高子阳更加热情，两人又邀请高子阳去花园散步。

下人们一听莫员外莫太太要陪高子阳去花园散步，马上拎着灯笼前面照明，还有丫鬟上前来扶高子阳。

莫府的花园很大，布局精巧，里面种满了奇花异草，高子阳看得目不暇接，连声称赞。

莫员外笑而不语，对莫太太使了一个眼色，莫太太带着两个丫鬟悄悄地走了。

走了一会儿，莫员外让簇拥在身边的下人散开，亲自提着灯笼陪着高子阳散步。

高子阳越发肯定了莫员外想让自己入赘，不免有些洋洋得意。

两人相谈甚欢，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月亮门前，莫员外突然把灯笼递给高子阳，说自己有些肚疼，要去方便一下，让高子阳等一会儿。

高子阳接过灯笼，等了没多久，听到有两个女子边说话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让高子阳觉得有点耳熟。

高子阳正在揣测两个女子是谁，就听见一个高兴的声音道：“原来是公子站在这儿啊，差点吓我们一跳。”

高子阳一看，说话的人是黄昏时带自己进莫府的那个丫鬟，难怪觉得耳熟。

丫鬟身旁还亭亭玉立着一个小姐打扮的女子。

那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肌肤如雪，乌发如云，唇红齿白，窈窕多姿，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高子阳心里一跳，连忙上前行礼。

“公子……”小姐连忙还礼，才说了公子两个字，就红晕满面，羞不可抑，那模样令人爱怜极了。

高子阳更加心跳如鼓，见丫鬟已经识趣地不见了踪影，不由得给她点了三十二个赞，真是个贴心的好丫鬟！

小姐很是怕羞，低声介绍自己是莫家的大小姐，长袍和点心都是自己做的，接着就不吭声了，拈着衣带，娇怯怯地站在那儿，不时偷偷地看高子阳一眼。

高子阳虽然没有成亲，秦楼楚馆可是去过的，各式各样的女子也见识过。见了大小姐的样子，便知道她对自己有意，简直心花怒放。

见四周无人，只有自己和大小姐，高子阳涎着脸问大小姐：“不知小姐的闺房在哪里，可否带小生去喝杯茶？”

一听这话，莫大小姐越发羞涩，拿袖子半遮着脸，袅袅婷婷地前面带路。

高子阳跟在后面，既兴奋又庆幸。

幸亏没有听林博的话……要是自己不去打开包袱，不坚持等失主，哪会有现在的好事呀！

想到以后可以向林博炫耀自己的美事，高子阳差点乐出声来。

进了大小姐的闺房，里面香气怡人，精美绝伦，价值百金、千金的物件随处可见。

高子阳想到娶了大小姐，这些东西都可以属于自己，简直想高歌一曲，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高子阳在闺房里四处打量，大小姐羞答答地去关上了门。

见了大小姐的举动，高子阳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抱起大小姐，往床上走去……

一番云雨之后，高子阳心满意足地搂着大小姐沉沉睡去，天大亮了才醒来。

一醒来，高子阳就有些懵了，自己竟然睡在一棵大树下，这是怎么回事？

高子阳昏头涨脑地站起来，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自己没有做梦呀？

再一看，不远处就是莫家庄，这时庄子门口已经有下人出入了。

高子阳连忙来到莫家庄门口，让几个门房赶紧去通报，他要见莫员外。

门房们斜睨了高子阳几眼，没有动弹。

高子阳大怒，威胁门房再不去通报，等莫员外知道了，就别想在莫家庄干活了。

有个年纪小一点的门房这才懒洋洋地朝庄子里走去。

一会儿，那个门房就出来了，摇摇头，对高子阳道：“我们老爷说不认识你……”

高子阳彻底蒙圈了。

昨天晚上还对自己礼遇有加，一副要招女婿的样子，天一亮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时，高子阳看到昨晚那个下颌有痣的俏丫鬟，抱着个包袱走了出来，高兴极了，赶紧上前打招唿。

没想到那个丫鬟瞥了高子阳一眼，就像不认识似的，仰着头就走了过去。

“喂，你……你不认识我了……”高子阳连忙去拉丫鬟的袖子。

丫鬟脸色一变，甩开了高子阳，柳眉倒竖：“谁叫喂？我可不叫喂！”

“你叫……”高子阳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问过这个丫鬟的名字！

“这位公子，你有事吗？没有事我可就要走了。”丫鬟把包袱往怀里紧了紧，马上就要走。

高子阳不由得看了包袱一眼，那不是昨天挂在树枝上的那个包袱吗？

“那个包袱……”高子阳指着包袱大喊道。

丫鬟根本不理高子阳，抱着包袱赶紧走了。

高子阳更加煳涂了，正想硬闯进莫家庄去，这时林博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见到了高子阳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高子阳的哥嫂见他夜不归宿，非常担心，天还没亮便去找林博问情况。

林博得知高子阳一夜未归也十分着急，大早上的就一路寻了过来。

林博让高子阳赶紧回家去。

高子阳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哪里甘心回去。

想了想，高子阳拽着林博去追那个丫鬟。

那个丫鬟走路挺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小树林旁。

只见她钻进小树林，来到一棵桃树下，刨开一个坑，把包袱放了进去，又匆匆掩盖好，然后飞快地走了。

高子阳本来想抓住那个丫鬟问清楚事情的，丫鬟走得太快，他只好算了，便去看丫鬟埋的包袱。

这时林博也发现了不对劲，和高子阳来到了埋包袱的地方，发现那个坑明显是提前刨好的，难怪丫鬟的动作那么迅速。

两人把包袱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就是那件月白色的长袍。

只不过现在的长袍已经被剪得稀烂，上面还洒了很多的血……

两人看了半天，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便把包袱原地埋好，打算还是去莫府问个清楚。

来到莫家庄，门房还是不许两人进去。

高子阳急了：“昨天晚上我还和你们府上的大小姐……”

话未说完，一个门房拿着棍子朝着高子阳就挥了过来：“满口胡言的家伙，我们府上的小姐何等金尊玉贵，岂容你污蔑……”

高子阳躲闪不及，扎扎实实地挨了一棍，背上火辣辣地疼。

他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几个门房都拎着棍子走了出来。

林博连忙拉着高子阳就跑。

两人离莫家庄老远了，林博才喘了口气，问高子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高子阳也不隐瞒，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林博听。

“难道是有个妖怪看上了你，化成莫大小姐的样子和你春风一度？”林博猜测道。

“那就不止一个妖怪了。昨天晚上莫员外、莫太太，还有那些下人可都对我客客气气的！”高子阳不解道。

“还有那个丫鬟，她也不像不认识你的样子……”林博皱着眉头道。

“最奇怪的是莫大小姐，她已经和我有肌肤之亲了，难道还想嫁给别人？”高子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那件长袍？莫府不要了为何不送给你，要弄成那个样子埋起来？”

“奇怪的是，坑都是早就挖好了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猜测，越说越煳涂，到后来，高子阳都怀疑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了……

时光飞逝，转眼五六天就过去了。

这天，高子阳到镇上去买纸笔，突然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丽人款款走来。

那个丽人似乎从未在外面行走过，连一只蝴蝶飞过去都能让她惊讶喜悦不已。

高子阳不由得多看了那个丽人几眼，勐地发现那个丽人就是莫大小姐！

这些天高子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莫家庄的事，无数次后悔自己和莫大小姐缱绻一夜，竟然会睡死过去，居然什么信物都没要……不然，怎么会让莫府翻脸不认人？

见了莫大小姐，高子阳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冲到了她面前，正想质问她为何那天早上把自己扔到了外面。

谁知几个剽悍的婆子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捂的捂嘴巴，拉的拉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高子阳扔到了一边，还威胁高子阳，再走路不长眼睛，就打断他的腿。

高子阳不敢嚷嚷了，只是不甘心地看着莫大小姐。

莫大小姐见了高子阳，脸色变得苍白无比，神情很是不安，根本不敢和高子阳对视。

高子阳心里有数了，没有什么妖怪，那天晚上和自己春风一度的就是莫大小姐。

只是那莫大小姐能把清清白白的身子给自己，应该是对自己有情的，为何一下子又翻脸不认人了呢？

难道是怕莫员外？

可从那天发生的种种事情看来，自己能和莫大小姐缠绵一夜，莫员外分明“功不可没”！

左想右想高子阳都想不明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大小姐离去，他难过极了。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五六天过去了，就要过中元节了。

这些天高子阳白天一直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昏昏欲睡的，还见不得光亮，一到光亮下就浑身疼，像是要马上死去一样地难受。

可到了晚上，他又精神十足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哥哥见了，很是担心，请了郎中给高子阳瞧病。

郎中给高子阳把脉，半天才道，高子阳身体阴寒，脉象十分奇怪。具体如何奇怪，他也说不上来，建议去找神婆道士之类的人来看看。

哥哥连忙去青云山，请有名的道士袁闵来给高子阳看病。

袁闵一看到高子阳就摇起头来：“你被人暗算了！”

“此话怎讲？”高子阳惊讶问道。

“你如今已经变成走阴郎了。”袁闵叹息道。

“走阴郎？什么是走阴郎？”高子阳和哥哥异口同声地问道。

“像高公子这样，不能见光，只能晚上活动的男子就叫走阴郎。”袁闵道。

“只能晚上活动，那我这辈子岂不是毁了？”高子阳要哭了。

“还不止如此啊！不是要过中元节了吗？过完中元节，你就会开阴眼，看得到鬼魂……到时候那些孤魂野鬼肯定都会来找你……你恐怕会被吓死……”袁闵皱着眉头道。

“袁道长，救救我！”高子阳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袁闵面前。

高子阳的哥哥也给袁闵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袁闵叹了一口气，把兄弟俩扶了起来：“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太难了。”

“什么方法？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照办。”高子阳充满希望地看着袁闵。

“首先你得亲手缝制一件女子穿的衣服，在七月初一的那天挂在树枝上。等有女子取下衣服，还得看衣服合不合那女子的身，如果不合身还不行……”

高子阳的眼睛瞪大了，看到包袱的那天正是七月初一……

“然后你还得亲手做上一碟子里面有迷药的点心，给那个女子吃。女子若是不吃点心，事情也不成……”袁闵继续道。

高子阳的眼前又出现了那碟让他赞不绝口的点心……

“接着，你还得和那个女子有肌肤之亲，第二天清晨，趁女子还未清醒，让她离开高家……最后，要把衣服横剪九下，竖剪九下，洒上公鸡血，让属羊的人埋到东南方向的桃树下……

丫鬟去埋包袱的情景又出现在高子阳眼前……

袁闵说完了，高子阳的哥哥摇头叹气，太难了，高子阳却半天没有吭声……

他在后悔，如果自己“非礼勿视”，没有去打开包袱……如果自己“谨守礼法”，不去莫大小姐的闺房“喝茶”……自己就不会变成这劳什子“走阴郎”了！

袁闵走后，哥哥便来和高子阳商量，让嫂嫂来教高子阳裁剪衣服。

高子阳苦笑着阻止哥哥：“太难了，我不打算做了！”

“那你怎么办？”哥哥愁得眼圈都红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就算有女子上当，我又何苦去害别人……”高子阳转过身，一颗眼泪滑落下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三年就过去了。

这天袁闵经过吉州，突然想起了高子阳，不知他怎么样了，便来到了高家。

高子阳的哥哥还记得袁闵，很是热情地邀请他去家里喝茶。

袁闵见高家不再贫寒，住着大宅子，穿着绫罗绸缎，家里还奴仆成群，袁闵不禁有些好奇。

“这一切都是我弟弟辛苦赚来的……”高子阳的哥哥笑嘻嘻地道。

原来，高子阳变成走阴郎后，索性白天睡大觉，晚上和鬼交往，帮助鬼和人沟通，获得了不少报酬……

“真是有所失必有所得啊！”得知了原委，袁闵不禁感叹道。

“家里有了钱，也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弟弟了，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办喜事了……”高子阳的哥哥喜气洋洋地告诉袁闵。

袁闵也笑了，不禁暗自感慨，这世上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就看你如何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