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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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年间,真定府有一个小混混,名叫马六,每天在街上混吃混喝,时间一长,竟成了地头蛇。
每天早晨的时候,马六就开始带着一群小兄弟,趾高气昂地走在街上,挨家挨户地收保护费,谁要是敢不给,他们动手就砸摊子,弄得百姓们苦不堪言。
有的人实在气不过,就去县衙告状,但是刚到门口,就被赶了回来,因为马六早就使了银子,再加上善于拍须熘马,把县太爷哄得合不拢嘴,对于马六的恶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日,马六带着两个兄弟们来到一家剃头铺子里,铺子的主人叫吴三强,此人剃头的手艺极好。
“快点儿,快点儿,赶紧交保护费,五百文钱。”马六敲着桌子说道。
“爷,不是每月二百文钱吗?怎么又成了五百文呢?”吴三强笑着,讪讪地问道。
“你哪那么多废话,涨钱了。”马六不耐烦地回答道。
“爷,最近生意不太好,请通融一下,还拿二百文可以吗?”吴三强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爷讲条件,兄弟们给我……”马六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一个甜美的声音给打断了。
“爹,该吃饭了!”铺子里走进了一个女孩,看样子十五六岁,虽说穿着粗布青衣,但依旧遮挡不住脸上的秀气。
原来,这女孩儿正是吴三强的女儿,名叫吴金香,此时正来给吴三强送午饭。
马六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立马岔开了话题说道:“这事好说,只要你同意把女儿嫁给我,保护费都可以免了。”
“爷,小女就是一个粗笨的丫头,怎配的上您?”吴三强脸色一惊,赶忙说道。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砸。”话音刚落,旁边的两个小混混抡起了手中的大木棍,接下来就是一顿乱打乱砸,剃头铺子瞬间一片狼藉。
临走的时候,马六狠狠地撂下了一句话:“走着瞧。”
吴三强只得嘱咐女儿,以后看见马六躲着走,千万不要招惹他,金香点头答应,然后和父亲一起收拾铺子。
这一天,金香正给父亲送完饭回家,巷子里突然冲出两个人,将麻袋套在她头上,背起来就走。
“救命……”金香隔着麻袋大声叫喊,可是却无济于事,因为这个巷子比较偏僻。
金香只觉得在他人背上颠簸了好一会儿,最终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磕的头嗡嗡作响。
麻袋被打开,金香迫不及待地钻出了来,当她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时,不禁吓傻了眼,这人正是地头蛇马六,父亲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躲着他走,没想到自己今日却被抓到了他面前。
“马六哥,你找我来有事儿吗?”金香怯怯地问道。
“小妹妹嘴够甜,哥哥找你当然有事儿。”马六阴笑着说道。
“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呢,你有事快点说。”金香接着说道。
“那好,办完了事儿哥哥就告诉你。”马六说完,一把将金香推到了破床上,然后扑了上去。
金香拼命地反抗,谁知头部却挨了重重地一击,瞬间昏了过去,马六一把扯烂了她的衣服。
等金香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被马六糟蹋了,此时的马六一脸满足,正在桌子上喝小酒呢?
“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金香哭喊着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衣衫不整,直接向马六扑过来。
“你这个死妮子,我看是活腻歪了。”马六抓住金香的辫子,使劲儿朝墙上磕去,没想到用力过勐,金香头破血流,瞬间没有了气息。
马六见自己杀了人,竟然心虚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刀子,把金香的脸划了个稀巴烂,然后又装到了麻袋里,趁着人们午睡的时间,将麻袋扔到了城郊的河中。
金香的娘在家左等右等,还不见女儿回来,于是去铺子里寻找,吴三强说女儿放下午饭就走了。
突然,夫妻二人好像意识到什么,赶紧满大街寻找金香,半天过去了,却没有她的半点影子。
夫妻二人心急如焚,隐隐约约预感不妙,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儿跑过来,俯在吴三强耳边悄悄地说:“金香姐姐回家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两个人,就是马六的狗腿子。”
吴三强闻听,顿感不妙,赶紧去找马六要人,谁知马六死不承认,还命人打折了吴三强的腿。
如今女儿下落不明,吴三强也卧床不起,金香娘是欲哭无泪,一夜之间竟然白了头。
即使这样,马六也不肯放过他们,经常派狗腿子来骚扰他们。
俗话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邻居们见他两口子可怜,于是凑了一些钱,并且雇了一辆马车,让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金香娘跪倒在地,给乡亲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坐上了马车,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三个月之后,保定府的街上出现了一个瘸腿的剃头匠,此人正是吴三强,虽说这伤是养好了,但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瘸子,为了生活,他只能挑着剃头担子走街串巷,重操老本行。
这吴三强一干就是五年,手头也有了一些积蓄,他就租了一个简陋店铺,继续做剃头匠。
这一日,剃头铺的两个顾客在闲聊,话说保定府县衙新来了一个捕头,这捕头特别精明,成了县太爷的心腹,人们都叫他刘捕头。
这两个顾客说的没错,这刘捕头的确不一般,开始的时候做衙役,时间不长就做了捕头,让小兄弟们羡慕的不得了,经常请他喝酒,让刘捕头多照顾自己,有的甚至还使银子,这刘捕头的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不过这刘捕头有些恃宠而骄,倚仗着县太爷的宠爱到处搜刮民财,在街上吃饭从来不给钱。
这一日,他们刚执行完任务回来,一个衙役俯在刘捕头耳边说道:“大哥,听说怡红楼来了一个新人,名叫月娘,既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曲儿,但约她的人很多。”
“这样的女人食之无味,约她干什么?”刘捕头不屑地说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听说那丫头会一门绝技,尤其是你特别累的时候,能让你一会儿就睡着,特别解乏。”衙役回答道。
“此事当真。”刘捕头一听来了兴趣,马上问道。
“真的,有一个哥们儿已经试过了。”衙役继续说道。
“好,改天有时间,我去试试她的手艺。”刘捕头说道。
几日之后,刘捕头来到了怡红楼,嬷嬷立刻招唿道:“客官里面请,我这就叫姑娘们下来,您随便挑。”
“不必了,就叫你们这儿新来的那个月娘伺候我就行。”刘捕头说道。
“哎呦,客官您来的真是时候,月娘这个时候正好闲着,我马上带您上去。”嬷嬷笑得跟菊花一样,立刻把刘捕头带到了楼上。
刘捕头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扑面而来,屋中坐着一个俏丽的女子,略施粉黛,娇而不艳。
月娘见有人进来,赶紧起身招唿,并且快速地倒好了茶,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刘捕头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听闻你有个绝技,今儿让爷见识一下。”刘捕头说道。
“客官请坐,马上就行。”月娘回答道。
这个时候,小丫头端进一盆热水,里面泡着一条洁白的毛巾,月娘拿起毛巾,拧干了上面的水分,直接敷到了刘捕头的头上。
反复三两次,月娘松开了刘捕头的发辫,十根手指插入头发之中,开始有条不紊地按摩起来。
刘捕头只觉得浑身舒畅,功夫不大,便进入了梦乡。
从此之后,刘捕头就成了怡红楼的常客。
这一日,正当月娘给他按摩的时候,刘捕头一把抓住了月娘的手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女子的手,竟然这样有力道。”
“只不过做多了而已,慢慢就变成这样了。”月娘抽出手,在刘捕头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说道。
刘捕头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邪火,忽然起身抱住了月娘,月娘笑着推开他说:“别这样,姐妹们都知道我卖艺不卖身,她们会笑话我的。”
刘捕头一听,这是话中有话,于是说道:“我给你赎身,你嫁给我如何?”
“小女子哪有那个福气?刘捕头别拿我开玩笑了。”月娘娇滴滴地说道。
“只要你愿意,明天就给你赎身。”刘捕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此话当真。”月娘不相信地问道。
“如若我撒谎,定天打雷噼。”刘捕头发起了毒誓。
果然,三日之后,刘捕头为月娘赎了身,然后大张旗鼓地将她迎了门。
洞房花烛夜,二人喝完交杯酒之后,刘捕头就要迫不及待地行周公之礼。
谁料月娘笑着说道:“夫君,你今日太累了,我先给你捏几下肩膀吧!。”
刘捕头听月娘这样一说,心都快醉了,立马坐到了椅子上,月娘给他从头一直按到肩膀,刘捕头竟然舒服地像瘫痪了一般。
这个时候,月娘转到他跟前,咬着牙叫了一声:“马六。”
刘捕头一惊,赶紧睁开眼睛,吃惊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只见月娘伸出左手,在脸上轻轻一拨,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再看此时的月娘,竟是满脸的疤痕,丑陋不已。
“马六,你以为改名换姓我就不认识你了吗?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月娘说道。
刘捕头看着眼前这张布满疤痕的脸,一个画面突然涌上他的心头,“你……你是金香,你没有死?”
“像你这样的恶人都没有死,我怎么会死呢?”月娘恨恨地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捕头说完,就想挣扎着起来,谁料却半点动弹不得。
“就是想好好的伺候你一番。”月娘说完,上前解开了他的发辫。
原来,金香当日并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被马六沉河之后,阴差阳错被一个渔翁撒网所救。
她看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是咬牙活了下来,准备有一天为自己报仇。
几年后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面具师,面具师见她可怜,亲自给她制作了一幅精美的人脸面具。
于是,她带着面具回到了真定府,通过多方打听,才知马六去了保定府,于是,金香就到怡红楼为妓,使出了爹爹教她的传家手艺,借此来寻找马六。
功夫不负有心人,谁料马六却自己送上了门儿。
第二天一早,一个小衙役见刘捕头没有起床,就想和他开个玩笑。
这个小衙役昨天喝多了酒,于是就睡到了他家柴房。
“刘大哥,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床吧!”小衙役连着叫了好几声,屋内却没有半点响应,他觉得非常奇怪,于是壮着胆子推了推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眼前的景象却把小衙役吓了一跳,只见地上凌乱的飘散着一堆长发,刘捕头穿着新郎服坐在凳子上,头发都几乎被剃秃,只留下头顶一小撮。
小衙役壮着胆子走过去,轻轻地提了一下那撮头发,没想到整个头皮被提了下来,就像被削的苹果皮一样。
小衙役被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把此事报给了县太爷,县太爷命人给月娘画了像,一时间,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并且承诺:如有提供线索者,悬赏白银二百两。
城中的老百姓得知消息后,竟然暗地里拍手叫好,这街头一霸,总算遭到了报应,他们心中默默感谢那个月娘,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可令人奇怪的是,衙役翻遍了整个保定府,却寻不到月娘的半点影子。
后来邻居们发现,剃头匠吴三强的铺子也关了门,夫妻二人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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