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妓

民间故事返回首页

通达县的邸春庚是个算命的,稍微懂一点肤浅的道学,平日里靠替人算命为生。因为他的道学也并不是很精,占卜起来不是很灵,所以他的生意也不是很好,生意是时有时没有的。为了扭转自己的生意,邸春庚便经常向别人吹嘘他是非常有名的道士眉一道长的徒弟,他甚至还能够与鬼神交谈。可惜人们根本就不关心邸春庚到底是谁的什么徒弟,而只关心邸春庚算命算的灵还是不灵,因此那邸春庚的算命生意结果还是不行,日子过得很差。他的妻子何氏身体一直不好,因为她平日里是吃了上一顿饭还要担心下一顿饭,甚至因为她营养不良都不能怀孕。

这一天的下午,邸春庚正在无聊地在他的算命摊子前坐着,县府里的衙役迟海彪突然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没有说话,他只是上下打量着邸春庚。邸春庚见状吓得连忙站起来,问迟海彪有什么事。迟海彪说道:“这位先生,县老爷有请啊!”邸春庚听罢便紧张地跟着迟海彪来到了县衙,见到了管知县。管知县看了邸春庚一眼,问道:“听说你曾学过道学,是不是真的?”邸春庚以为管知县是找自己占卜,便连忙答道:“回禀知县大人,小的跟随大师学习道教已有十年,能与鬼神交流,什么驱鬼和占卜等等一般都不成问题。”

管知县抬起头瞟了算命先生邸春庚几眼,漫不经心地说:“要真是这样,那现在县衙里正好缺个捕头,你就来当这个捕头吧!”

这真的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邸春庚简直是有点儿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他便有点激动地说道:“当然...我...哦,小的愿意……”而那管知县却皱着眉头,打断了邸春庚的话,说道:“不过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当你成为一名捕头,你就的要为本县出力呀!明天一早你就来上任吧,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先破了那个冯友明的案子。”说完之后,管知县便摆了摆手,示意邸春庚出去。于是还未回过味儿来的邸春庚被迟海彪又一瘸一拐地带出县衙了..邸春庚站在县衙门口,忍不住使劲捏自己的大腿,嘴巴咧了一下,确实是很疼啊!于是他便相信自己确实没有做梦,但不知怎么就成了捕头。邸春庚便不再是街上那个可怜的算命先生,而是一个每个人见了都恭敬地打招唿的邸捕头了。

邸春庚便赶紧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告诉妻子何氏,说自己已经成了县府里的一名捕头,而他的妻子何氏听了却轻蔑地哼了一声,笑他是在做白日梦:“难道说通达县就没人了,县老爷非得要你当捕头?会不会是什么鬼犯法了让你抓鬼去呀?”邸春庚一听这话,于是便也不再激动,而是慢慢平静下来。是啊!为什么县老爷要自己当捕头?真的是为了捉鬼吗?但要抓鬼,只要那知县一声令下,捕头不当也能抓不是吗!就这样,邸春庚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管知县突然任命自己为捕头,所以他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的上午,邸春庚便带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地来到县衙里。管知县有点厌恶地看了邸春庚一眼,说道:“原来衙门里的捕头冯友明,死得很是离奇,先去看看尸体,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你解决了冯友明的案子,你就可以得到奖励,继续做捕头。破不了,就等板子吧!”邸春庚一听,目瞪口呆,管知县这是什么神操作?破不了案,就从街上拉个人来帮你!这衙门里没人能破的案子我怎么破?邸春庚看着管知县心里非常生气同时还有点惊恐,本想着拒绝几句,但是那管知县此时却已经甩袖子走了,邸春庚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接下来迟海彪便指引着已经换好官服正式上任的邸春庚去看上一任捕头冯友明的遗体。

路上,邸春庚哭丧着脸问迟海彪:“通达县那么多人,你们为什么选我当这个捕头呢?”迟海彪叹了口气说道:“你是通达县唯一一个懂道教的人,当然要选你了!”“懂得道术就得当捕手?”邸春庚苦笑着问迟海彪。“邸大捕头,不要问那么多问题了,一会儿等你看过冯友明的尸体就知道了。”迟海彪是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带着邸春庚进了停放尸体的屋子。停尸房里只有冯友明一个人的尸体,迟海彪走上前去,揭开盖着冯友明尸体的白布。邸春庚鼓足勇气一看,只见那冯友明是眼睛闭着,嘴巴张着,皮肤苍白,并无异样。看到邸春庚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迟海彪便拉下了整块白布。于是一个赤裸的身体便出现在了邸春庚面前,邸春庚不禁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看到冯友明的小腹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洞,而他的子孙根子和子孙袋子却都已经不见了。

“谁和冯友...明有这么大的仇恨呢,这是?”邸春庚吃惊地说道。“要说对冯友明怀恨在心的是他自己,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呀!”迟海彪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么说!不...他是不是把自己砍成太监了?”邸春庚瞪大了双眼。“确切的说,不是割的,是咬的。”迟海彪说:“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头紧紧地夹在两腿之间,嘴里塞着他的子孙根子和子孙袋子。但是...当我们试图拿走它的时候...他嘴里的东西,他自己却嚼了起来,并且还吞下了它,同时他竟然还奇怪地笑着...然后他就死了。”邸春庚听后不禁张大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种事?”迟海彪点点头继续说道:“冯友明的死确实很复杂。当天晚上,他一个人离开了县衙,一晚上都没有他的踪影。等到天亮了之后,是一个乞丐来告诉我们的,我们便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了他……”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管知县要我做捕头了。”邸春庚突然说道:“知县大人一定认为冯友明之死与鬼神有关,所以才会如此...”迟海彪苦笑着打断了邸春庚的话:“别怪我呀邸捕头,实际上...事实上是我推荐你做了捕头。冯友明死了以后,管知县要提拔我做捕头,负责冯友明的案子,但是查了好多天,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每天都被打...我真的是别无选择呀……”说着,迟海彪便惭愧地低下了头。邸春庚看着迟海彪有点无语,不禁心想:“我懂道教,但我知道的也仅仅是一点儿皮毛而已呀!”这一点那个迟海彪却没有动脑子去想,如果他有高深的道术,怎么还会一天到晚生意少,穷得叮当响呢?

看完了冯友明的尸体之后,邸春庚和迟海彪回到衙门。管知县冷声地问邸春庚,冯友明是不是被谋杀的,对于破这个案子你有把握吗?看着管知县威严的样子,听着管知县严厉的语气,邸春庚那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没把握,我要辞职”不禁又默默咽下去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是...有点确定。”“那太好了!希望邸捕头能早日破案。还有半个月,上头就会派人到我们县来打听冯友明的案子,到时候,如果冯友明的命案还没有告破,造成恶劣影响,县里也就只能拿你是问了!”管知县板着个脸说道。“啊?!”邸春庚的脸色是更白了,心里把那个迟海彪骂了个半死。

看着邸春庚愁眉苦脸的样子,管知县的心里也是非常的烦,想那冯友明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冯知府的亲戚呀!通常情况下,管知县对待冯友明可都是出于他的堂叔冯知府的面子而客气一些的,没想到,冯友明却突然就失去了生命,而且死得还是如此离奇,管知县对此事也真的是无可奈何。他对冯友明有些了解,冯友明的离奇命案不容易破,其实他根本也不想破,他只是想让人们知道他并不是没有破案,只是破不了罢了。他想让别人认为,为了解决冯友明的案子,他真的尽了全力。不但宣布谁去破案,还赏多少多少两银子,就连算命的也升为捕手,天天催着...既然下了这么大的力度还不能破案,那就是冯友明的命啊!当然,如果案子破不了,冯知府自然会不高兴,可是冯知府无论怎么拿那个迟海彪去发泄心中的怒气,管知县是自然也不管的了。就算一个平白无奇的算命先生被那冯知府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受到管知县的威胁,邸春庚便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强忍着恐惧又去看了一遍尸体,还让迟海彪把冯友明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迟海彪告诉邸春庚,冯友明不是通达县人,他以前是姜州的捕头,半年前才来到通达当捕头。“那冯友明他到底是怎么了?有没有仇人呢?”邸春庚问道。“冯友明平日里为人和气,很仗义疏财,他愿意帮助衙门里有困难的人,所以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个好人。而且他已经在通达县隐居了半年,很少与人交往,应该不会与人树敌。但我不知道他来通达县之前有没有仇人。”迟海彪如实回答。“那冯友明为什么会来通达县?他的家也来通达县了吗?”邸春庚皱着眉头,又问道。“我不知道冯友明为什么来通达县,但我知道他是一个人来通达县的。”迟海彪说。

迟海彪又想了一想,然后接着说道:“知县大人应该知道冯友明为什么会来到通达县,邸捕头你可以问他。”当听到要他问管知县的时候,邸春庚不由自主地把头缩了回去,但为了不被打,邸春庚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管知县。管知县有点意外地看了邸春庚一眼,命书办给邸春庚看了关于冯友明案子的全部卷宗。邸春庚仔细看了看,了解到冯友明今年二十四岁,妻子姓赵,因为赵氏从未生出过一男半女给他,所以他便又娶了一个姓廉的小妾。在姜州任捕头时,冯友明也是尽职尽责的,辅佐着冯知府管理姜州。只是因为冯知府是冯友明的堂叔,而且他是怕别人说闲话,冯友明才来到通达县当捕头。

看完了那份卷宗,邸春庚觉得有些奇怪,那让冯友明到通达县任捕头的理由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邸春庚于是鼓起勇气,又问了管知县几句,还透露了要去姜州府查冯友明的想法。管知县板着脸说道:“这个县里对冯友明在姜州的工作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想去姜州府打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自己去就行了。”邸春庚一听,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哪有钱去姜州。“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你还是毫无头绪,我就再把你打到前十。”管知县面无表情地说道。邸春庚便立刻感到屁股隐隐作痛,他苦着脸试图求饶,请求管知县再给他几天时间,但那管知县已经甩开袖子又离开了。

时光飞逝,三天过去了。就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邸春庚是四下里找人打听冯友明的情况,而且从未休息过。然而,冯友明到通达县才半年,他在平日里还不太善于交际,大多数人根本就不认识他。了解他的人和迟海彪说的差不多,都说冯友明心地善良,用钱大方。他是个好人。三天盘问,未问出有效信息,邸春庚被管知县勒令打十大板,完了之后还威胁邸春庚,再给邸春庚五天时间,五天过去后,案子若是还没有任何进展,他还是要继续被打十大板子的。邸春庚挨了板子,虽然打板子的长官对他手下留情了,但他的屁股还是疼得厉害,只好一瘸一拐地回家。

回家的路上,邸春庚大怒,辛辛苦苦干了三天,没得到什么好处,却挨了十板子。回到家中,他还得受他老婆的数落,三天没去摆摊,一分钱没赚到,他们夫妻二人眼看就没有吃的了。邸春庚一边生气地嘟囔着,一边走着,突然有什么东西刮了他的脚一下,邸春庚气得要把那东西踢开,一看,原来是一大锭银子。邸春庚拿起银子,掂了掂,沉甸甸的,大约有十二两。这下可发大财了,邸春庚把钱塞进怀里,心花怒放,连屁股都不觉得疼了。邸春庚正要高高兴兴地离开,突然看到一个老人神情焦虑,四处张望,看样子他一步也走不动了。邸春庚心里便想,这老头一定是银子的主人。果然,那个老人看到了邸春庚,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小兄弟,你看没看到这里有掉了的十两银子啊?”

邸春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银子并问道:“我刚刚在这里拾到了银子,不知道是不是您的呢,老伯?”那个老人顿时眼睛一亮,接过银子,看了看底下。他很高兴:“对的,这是我的银子!你看,下面有一个字“楚”,我姓楚。”邸春庚看了下银子,果然上面有一个小楚字。楚老伯的钱找回来了,他是非常的感谢邸春庚,一定要请邸春庚回家随便吃顿饭,邸春庚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推辞。楚老伯很热情,说他家就在附近,说着便拉着邸春庚走了。

邸春庚心想,与其回自己的家也就只有野菜粥喝,不如就去那楚老伯家好好吃一顿吧!如果可以的话,再厚着脸皮拿一些回去给老婆,让她也吃点像样儿的。于是他便有点不情愿地跟着楚老伯去了他家。还没进门,楚老伯就高兴地喊道:“我说道长,道长啊,我找到钱了。你算得真准!”只见一个白发长眉的老道士走出来,笑着说:“贫道说你不会丢钱,你还不信。”楚老伯便信服地点了点头:“道长真是有本事,走之前一定要多喝几杯。”老道长笑着答应了一声,突然看到邸春庚,微微蹙眉,问楚老伯:“这位小兄弟应该就是捡到你钱的人吧?”楚老伯拍了拍邸春庚的肩膀,调侃老道长:“是啊,幸亏我遇到了他,不然道长就不准了。”

老道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了邸春庚很久,然后让邸春庚伸出手仔细摸摸。接下来他便说道:“你很幸运捡到了钱,否则,你会遭受几次皮肉的痛苦,最后也得死了。”邸春庚听了老道长的话,既不高兴,也不服气:“这老道士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就算不还钱,我也不至于死吧?”看到邸春庚脸色不太好看,一旁的楚老伯赶紧过来圆场:“这是大名鼎鼎的眉一道长,他很会算命呢!”邸春庚一听,原来是自己的“师傅”啊!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有些惭愧地向“师傅”眉一道长道起了歉。眉一道长哈哈大笑,说道:“说有多灵贫道也不敢当啊!只是贫道看到小兄弟的额头被死神缠上了。但是因为你不贪钱,死气已经淡了很多,已经消散了,所以才会这么说。”邸春庚不由得摸着额头,后怕不已。

这时,楚老伯的老婆出来说酒菜准备好了,让他们三个进屋边吃边聊。楚家家境不错,食物非常丰富,他们三个边吃边喝边聊,很投机。聊着聊着邸春庚就忍不住提起冯友明的案子,说五天后又要挨打,真是倒霉。眉一道长哈哈大笑说道:“邸小兄弟不必担心,过一会儿后我会给你占卜占卜,然后再给你一些建议,破案的事便指日可待。”邸春庚一听,喜出望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称眉一道长为自己的大救星是也。

饭后,眉一道长准备了一些东西,让邸春庚和他说说生日,给邸春庚布了一个占卜,并告诉邸春庚:“你去姜州汔云巷的杜家应该可以破案。”邸春庚听了很发愁,说道:“我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管知县又不肯给我路费,所以我去不了那姜州府啊!要不,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管知县,让他派个出得起钱的人去查一查。”楚老伯一听,不禁笑了起来:“管知县真是抠门,一个偌大的衙门连路费都不会出。”眉一道长摇了摇头,说道:“管知县其实并不小气,他也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冯友明的情况,只是他根本就是不想破案,而只是想找个人背黑锅,不然不会就这么唐突让邸小兄弟当捕头的。所以邸小兄弟让他派别人去姜州府,他当然是不会同意。”

邸春庚听了,气得咬牙切齿说道:“我跟他没什么仇,他竟然这样算计我真的太残忍了。”眉一道长安慰邸春庚说:“不要担心,邸小兄弟,你只要去姜州破案,管知县就是想算计你他也算计不了你。”“可是我没钱去姜州啊!”邸春庚苦着脸道。这时楚老伯笑道:“邸小兄弟,老伯我可以借你钱啊!”说着,便拿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邸春庚手里。邸春庚看着手里的银子,感动得红了眼眶。他结结巴巴地说:“但是...但是我还不起……”眉一道长笑着说道:“邸小兄弟,只要你破案,官府便会给你奖励的,到时候你就有钱还账了。只是你要记住贫道的叮嘱,千万不要贪恋权力。你这辈子没有什么官运,财运也不厚,如果你坚持贪恋权力的话,你将会用其他东西来交换的,比如寿命和孩子。”

邸春庚再次感谢了眉一道长的建议,他双手接过楚老伯的钱,又向楚老伯要纸和笔,说要立一张欠条。楚老伯豪爽地一笑:“这不是有现成的欠条,道长在场便是见证啊!”眉一道长也对楚老伯心存感激。眼看天色已渐渐地晚了,邸春庚便和眉一道长、楚老伯告辞,准备回家。楚老伯把老伴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装了两大口袋,让儿子赶牛车送邸春庚回去,邸春庚连忙推辞不要,楚老伯则不高兴地说:“就这么点小事,还值得推过来推过去的吗?”邸春庚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到家后,他的妻子何氏快要生气了,但是当她看到邸春庚提着两大袋东西进了门,便立刻化怒为喜,急忙走过来帮忙搬东西。楚老伯很大方,他给了邸春庚两袋米粉,够夫妻俩吃上两个月的了。何氏便高兴了,急忙问邸春庚的米粉是怎么来的,邸春庚便把捡银子的事都对她说了,何氏高兴得合不拢嘴,夸邸春庚运气好。第二天一早,邸春庚告诉妻子何氏,衙门要派他出城,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何氏很不情愿,叮嘱邸春庚出门要小心。邸春庚答应一声,大步走向车马行,姜州有点远,他打算雇辆马车代步。雇好了一辆马车,邸春庚便出发了,三天后终于到了姜州府。

来到姜州,邸春庚连饭都顾不上吃,让马车直奔汔云巷的杜家而去。杜家房子的门上挂着两个绿灯笼,门是关着的,邸春庚在门口喊了半天,却也没人理他。这时一个老婆婆见邸春庚什么都不懂,就只顾着敲门,便好心告诉邸春庚,说那杜家是做JI女生意的,这个时间人家不做生意,就不给他开门了,天黑了再来吧!邸春庚惊讶地看着那个老婆婆:“这里是做卖Yin的生意吗?”那个老婆婆撇着嘴说道:“难道你真的就没看见门口挂着绿灯?”邸春庚看了看便不好意思地笑笑,心想只好晚上再来了。

天黑后,邸春庚坐着马车来到杜家。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在杜家门口喊了,大门已经是半开半闭,门口的两盏绿灯笼亮着。进了门,来到正厅,一个又矮又瘦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请邸春庚坐在里面,并给邸春庚端来了茶。那个中年妇女见邸春庚衣衫褴褛,一杯茶还没喝完,便朝邸春庚伸出手来,板着脸说:“一三四号的房间都有客人,二房没有客人,先给十个铜钱,最多半小时,时间到了再加钱。”邸春庚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掏出腰牌,冷着脸说:“我不是来这里睡花柳的,我是来调查一个案子的。”中年妇女一愣,伸着脖子仔细看了看腰牌,她立刻变了脸色,淡淡地笑了笑:“大人,我们在这里是正当做生意,没有做违法的事。你怎么找到我这里的?”邸春庚板起脸说道:“你知道冯友明吗?”那中年妇女显然惊呆了,有些惊慌失措地道:“没有...我不知道。”

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一声怪笑,接着一个阴沉的女声说道:“她在撒谎,她认识冯友明!”邸春庚立刻看了看那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吓得脸色大变,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啊,你怎么出来的?”!那个荆道士是个骗子,他说他已经控制住你了...”“那个杂毛老东西不怎么样,根本管不住我的。”怪异的女声冷笑道。邸春庚很疑惑,于是便赶紧问那个中年妇女:“那是谁在说话?”中年妇女没有回答邸春庚,她只是瘫在地上,慌乱地磕头,反复说:“别怪我,是你自己的脾气太大了呀...别怪我!”就在这个时候,两男三女匆匆从里屋走出来。就见那俩男子一边往身上穿着衣服,一边不满地要求中年妇女还钱。拿到钱后,他们便慌慌张张的走了,还说他们都快被鬼吓死了,再也不会来了。

而那三个女人紧跟在两个男人的后面,也一脸惊恐,对中年妇女说:“彪妈妈,她来了,我们实在是害怕,不得不换地方。”说完,她们也匆匆离开了。彪妈妈眼看着几个人不哭不闹地走了,在里屋磕头道:“去,害你的是冯友明捕头,去找他去呀!”“是吗?我的死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这时一个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女鬼,从里间慢慢飘出来,冷冷地看着彪妈妈。彪妈妈吓得是浑身发抖,一下子就晕倒了。这时,邸春庚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便鼓足勇气问那个女鬼:“你叫什么名字?是你杀了冯友明吗?你为什么要杀他?”那个女鬼转过身,凄然一笑看着邸春庚:“我叫什么?呵呵,进入这种地方的女人不配有名字。是我杀了冯友明,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他,彪妈妈心里有数。问她!”说完,女鬼便隐身不见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彪妈妈,邸春庚于是便有了主意。他找了一床被子,把彪妈妈包好,扛在肩上,放在雇来的马车上,连夜离开了姜州。出城没多久,彪妈妈醒了,看见自己在马车里,急忙问邸春庚在干什么。邸春庚便想吓吓她,冷着脸说道:“那个女鬼告你了,这是要拿你去砍头!明天中午,你的头便会掉在地上。”彪妈妈一听是吓得直哆嗦,辩解道:“她是自杀的。她为什么要砍我的头?”“你难道没有害她吗?”邸春庚淡淡地道。“不是我,是冯捕头派她来这里赚钱的,她便自己自杀了。”彪妈妈急忙说道。“那你就跟我说说吧,如果真的与你无关,我就放你走。”邸春庚冷冷地说道。彪妈妈连忙说:“好吧好吧,民妇会把事情原委全都告诉大人的……”

原来,这个姓屠的女鬼是姜州府一个姓屠的小摊贩的女儿屠女,一次偶然的机会冯友明被屠女的美貌深深地吸引,并强迫她回家做妾。而那屠女则是一个性格刚强的女子,不肯向冯友明屈服,所以便拼命地挣扎,一脚便踢中了冯友明的命根子。那冯友明是疼得差一点就晕倒了,于是便恼羞成怒的把屠女拖到杜家(Ji院),让屠女当JI女给他赚钱,看她还是不是贞洁刚烈的女人。而那杜家彪妈妈手下的JI女们的这类生意,在平日里全部都是依仗着冯友明罩着呢,所以她对于冯友明的话也不能不听,甚至当作圣旨一样。当天晚上,彪妈妈便把屠女安排在了三号房,并且还告诉那些个熟客,说那第三号房的JI女是刚到这里的,还是个雏儿呢!

那些熟客一听,便蜂拥而至,说要做第三号房JI女的生意。彪妈妈当然是经验丰富,她怕屠女反抗,便给屠女暗暗地下了药,让那屠女接待客人一整晚。第二天的一大早,屠女醒来,一气之下便抹脖子自尽了...

“我本来也是一个正经家庭的女儿,要不是先前杜家犯了罪,男人们都充军走了,我无法活下去,怎么会做这种JI女的生意?”彪妈妈哭着说:“我从来不强迫那些女人接待客人,晚上都是她们自愿来我家做生意,我只收一些钱而已。”“可是那个屠女是被冯友明逼的,那你为什么要帮他?”邸春庚生气道。“那冯大人是府里的捕头,而冯知府又是他的近亲堂叔叔,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敢不听他的?”彪妈妈小声地说道。邸春庚听完之后,只是冷笑着。

三天后,回到通达县,邸春庚便大声地喊着冯友明的案子已经解决了,并带着彪妈妈来到了县衙。附近的百姓听到了邸春庚的大喊大叫声,都好奇地来到衙门里看热闹。

管知县考虑了一下,便下令公开审理此案。在审讯的大堂上,彪妈妈把屠女的故事重复讲了一遍。并且她还告诉管知县,那个屠女自杀后,鬼魂曾经出现在她们杜家的房子里,又去找了冯友明。冯友明给吓坏了,便找了一个姓荆的道士去收屠女的魂。那个荆道士说,屠女的怨念太重,他无法接受,所以只能把屠女控制在姜州的某个地方,让冯友明走出姜州,去别的地方躲起来,等屠女的怨气消散后再回来。荆道士还告诉冯友明说,他去了外地以后,一定要多积累一些美德,与人搞好关系,这样如果那个屠女找到他,就很难要他的命了。谁知道那个荆道士的道术并不十分好,没有控制住那个屠女,屠女的鬼魂还是找到了冯友明,并且报了她的仇。难怪通达县的人都说冯友明是个好人,原来他是怕那个屠女的鬼魂找到他,杀了他,他只是在故意做一个“好人”罢了,邸春庚心里想。

案件真相大白,冯友明的滔天罪行昭然若揭。管知县有些气恼地看着邸春庚,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下不来台,他做梦也没想到,邸春庚这样一个穷算命先生,居然解决了冯友明的案子。当邸春庚大叫着说把案子告破了进衙门的时候,管知县本来是盘算着要当着众人的面把邸春庚好好打一顿,以示他是如何认真督促邸春庚办案的...

忍了又忍管知县为了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便含笑而判,认为彪妈妈没有过错,送回姜州;因破案有功,奖励邸春庚二百两银子,并允许邸春庚继续担任捕头。邸春庚一听便慌忙跪在了地上,说自己没有资格再继续担任捕头一职,恳求管知县收回他的命令。而管知县却假惺惺地劝说了邸春庚几句话,可是邸春庚还是辞去了捕头的职务。其实,管知县本来就不想让邸春庚再继续干了,因为他怕让邸春庚继续当捕头的话,会让别人看了他的笑话的。

接下来那邸春庚便欢天喜地来到楚老伯家还钱,正好眉一道长也正好在,邸春庚便想请他们两个人一起喝酒庆祝庆祝,楚老伯和眉一道长都欣然同意了。席间邸春庚恭敬地向眉一道长敬酒,感叹眉一道长说得真准。眉一道长便告诉邸春庚,其实占卜不仅要看一个人先天的命理,还要看一个人后天的运势。比如楚老伯丢了银子,楚老伯这辈子不该亏的,但怎么拿回来,又要如何花,则由楚老伯的福德决定。楚老伯是个心地善良,出手大方的人,所以他的钱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波澜,而且不仅没花什么钱,还得到了一个忘年份的小朋友。至于邸春庚,如果他捡了银子变得贪得无厌,不肯把银子还给楚老伯,那他就遇不到一个眉一道长了,得不到指点,最终也会死...邸春庚捡到钱却不贪图,则让他的命理发生了变化...

邸春庚听了,不禁是如梦初醒啊!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占卜不太灵验,他在占卜中只关注了人的命运,而没有结合人的后天运势,所以他给别人占卜的就会有时灵有时不灵。从此,邸春庚便和楚老伯成了忘年之交,他经常去楚老伯家,如果遇到眉一道长,还会向他请教,结果他算的是越来越准了,生意便越来越好,再也不愁吃不愁喝了。而他妻子何氏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一年后怀上了孩子。然而,那个管知县却完了,冯友明的事让冯知府很是不高兴,冯知府于是便找了个管知县的茬儿,最后管知县被免职,回家种红薯去了。至于那个彪妈妈,回到姜州后,仍在做着Ji女的生意。一天,彪妈妈和一个客户发生了纠纷,这个客户割破了她的大腿,她成了一个瘸子,没几年她就病死了。

注:只是通过故事讲述一些道理,请不要封建迷信!

上一篇:贪财赔闺女

下一篇:和尚复仇

请勿长时间阅读,注意保护视力并预防近视,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联系我们  ↑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