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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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天的早上,清远知县边禹刚刚吃过了早饭,正坐在客厅里喝着茶,就在这时只见他家的仆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向他报告说:“不,不好了老爷,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程老先生在昨天晚上突然去世了。”“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知县边禹被他家仆人的话给震惊了。
这位程老先生可谓是一位无所不知饱读诗书的老秀才了。在平日里,他与知县边禹谈论诗歌和论文,两人是十分的投缘。而此刻听到程老先生去世了这样的噩耗,知县边禹不禁顿时就傻眼了,这也太有点突然了吧?
前几日他还和程老先生在一起喝茶聊天来着,怎么也没有听说他得病就突然去世了呢?于是他立即带着县衙的孙捕头去了程家。当他们踏进程家的院子大门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那程老先生的卧室已经被烧成了黑色,他的尸体就被放在院子里的一个临时搭起的棚子里,上面还盖着一块白布。在旁边跪着他的大儿媳榴莲,还有他的小儿子程武,以及丫环香儿。程老先生的大儿媳榴莲见知县边禹来了,连忙止住了哭声,赶紧站起来行礼说道:“民女在此见过边大人。”知县边禹还了礼以后,当即扫视了一下四周,立马又左右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脱口而出:“程文现在哪里呢?”程文是程老先生的长子。大儿媳榴莲急忙回答道:“大人,在三天前我那相公去北边买豆子去了。我已经找人给他送了信儿。”知县边禹知道程老先生的大媳妇榴莲是非常能干的,日常豆腐做得也很好。她开的豆腐店生意也非常的红火,于是就“哦”了一声,随口安慰她说:“程文正好今天不在,你真的是辛苦了。”说完,便带着孙捕头走到了灵棚那里,向程老先生的遗体连着鞠躬三次。
后来,知县边禹疑惑地问榴莲道:“程老先生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前几日我们还在一起喝茶聊天来着,怎么突然就着火了,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榴莲叹了口气,哽咽地着说:“回禀大人,您是不知道。我公公他很喜欢在晚上看书,他一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蜡烛烧完也就没事了。昨晚,他一定也是睡着了,烛台被一只老鼠撞倒了...”“烛台被老鼠撞倒了?”知县边禹漫不经心地重复着榴莲说的话,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榴莲又接着说:“前几天,我那老公爹曾说过在他卧室里发现老鼠的事情,唉,也怪我这个做媳妇的没把这个当回事,这也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想些办法防范老鼠的话,可能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后果了!”说到这里,她因为伤心悲痛的越来越哽咽了。
院子里的气氛真的很是压抑,知县边禹难过得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忍不住朝程老先生的卧室走去,孙捕头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榴莲劝道,“大人呢,您还是别过去了吧,房子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恐怕会弄脏您的衣服的。”知县边禹挥了挥手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玉体金身,难道我的衣服还怕会沾上灰尘吗?"
一边说着,知县边禹已然走进了程老先生日常住的卧室。他看着眼前被火烧的黑唿唿的凄惨场景,当时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突然,知县边禹发现在程老先生睡觉的地方,一根烧黑了的木头旁边,有一个青铜烛台,他于是便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黑木的缝隙里还散落着一些亮晶晶的黄豆,他便弯下了腰捡起了烛台和豆子。
大儿媳榴莲连忙解释道:“回禀大人,这一定是我昨晚给公爹炒的豆子。他平时很喜欢边看书边吃这个豆子的..”
谁知道还没等她说完,知县边禹突然把手里的烛台和豆子放在地上,捂着肚子伤心地喊叫了起来,“对不起了,我..我要去方便一下!”说完,也不管失不失礼就跑了出去。孙捕头看着知县边禹如此狼狈的样子,顿时心里感到十分的奇怪。
过了不多一会儿,知县边禹回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朝榴莲点点头。然后,又思考片刻后,便问榴莲说道:“那么...昨晚是谁先发现这场火的呢?”
榴莲正要说什么,程老先生的小儿子程武此时走进了房间,冲到他们身后回答道:“回禀大人,是我先发现的。昨天晚上,我被尿给憋醒了,当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很重的烧焦味。一转身,便发现是我父亲的卧室着火了。于是我赶紧去叫正在豆腐房干活的嫂子和香儿,让她们过来救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程武说到这里,哽咽着有点说不下去了。
知县边禹看到程武这样,一下子心疼地把他搂在了怀里。
榴莲看着这一幕,声音颤抖地说:“大人呢,不要留在这里了。事已至此,不如您到堂屋里去喝杯茶吧!”
知县边禹于是点点头说道:“好吧,我还真的有点渴了!”说完,他抬起脚走出了卧室,离开了这间被火烧的不成样子的房间。
正当知县边禹在喝茶的时候,榴莲突然发现孙捕手不见了。她正要问的时候,这时那个孙捕头已经带着几个衙役从门口闯了进来。
知县边禹冲着执行逮捕的衙役们喊道,“你们还站在那里看什么呢?还不赶快抓住这一对杀害程老先生的小人!”于是只见那些捕快们立刻集合起来,把榴莲和香儿一下子按倒在地。榴莲和香儿顿时就惊呆了,连忙跪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知县边禹哼了一声道:“你们还敢在这里喊委屈?衙役们,把他们给我带走,有什么话就去县府说吧!”说完,他又安慰了程武几句,然后便带着一群人赶回了县府,并吩咐那个孙捕头把榴莲和香儿分别关在两个牢房里。
知县边禹先去审问了一下榴莲。但是无论怎么问她,榴莲除了喊冤枉,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孙捕头可是一个急性子,他忍不住了,要给榴莲上大刑,但知县边禹喝他回来,制止了他的急迫。
知县边禹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本官用刑具来强迫一个犯人来招认呢?案子不是刑讯逼供才能解决的,记住,一定要用这里!”说着他就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接着,知县边禹和孙捕头就一起来到关押香儿的牢房,对她说:“姑娘啊,你的女主人都已经招供了,你也就如实地招供吧!如果你主动交待的话,那么本官一定会为你作主并会对你宽大处理。”可是香儿这丫头竟然像块榆树疙瘩,只是低着头,一声都不吭。孙捕头站在一旁看着,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以为大人他会有些什么新鲜的好主意,也只不过还是这老一套。这时候,他听到知县边禹突然对香儿说,“我要你坦白,你却不听,那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们那个大少奶奶都自己交代了些什么吧!”
孙捕头一下子惊呆了:榴莲都坦白了什么呢?除了大叫,她什么也没说呀!
不过,就看那知县边禹好像却有其事似的,他一本正经地对香儿说:“你们大少奶奶起了杀死你们家老爷的念头之后,她便让你悄悄地把干黄豆放在了青铜烛台的空心里面,接着又往里面倒上了一些水,然后又再轻轻地插上蜡烛;等到晚上,你家的老爷子看完书睡着了,可是蜡烛却仍旧还在燃烧着。但他却怎么都不会知道烛台空心里的大豆在水中浸泡后会膨胀,会把原本插在里面的蜡烛给拱出来。也正是那燃烧到半截儿而倒在桌子上的蜡烛才引起了这场大火,从而将已经睡着的你家老爷给活活的烧死了。”
香儿听了知县边禹的话,被吓得是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不是民女我不愿意说呀,是那大少奶奶让我死活都不要说的,请大人饶我性命啊!”
“哼!”就见那知县边禹冷笑一声道,“大胆的民女香儿,好你们这一对没良心的主仆,真的是良心给狗吃了,居然将主人害得这么惨?前一天晚上,你给你家老爷炒豆子,不过那是为了迷惑老爷和程武而已。事后,你们又十分害怕秘密被人发现,所以就把烛台里的生豆子全部抖落了出来。”
这香儿不断地拼命点着头,哭着说:“青天大老爷,那我就什么都不隐藏着了,把一切都告诉你吧!这几年大少奶奶豆腐店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可是却要把赚到的钱都要交给老爷还要养着程武,当然她的心里是很不高兴的,想要分家单过,但是我家老爷他又拒绝分。于是,就趁着前两天他的大儿子程文不在家的时候,大少奶奶就带着我去做了这件事儿。大人,她是我的主子,你说我能不听她的吗?我肯定是不敢不听啊!"
接着,知县边禹又立即带着孙捕头和一些衙役来到了另一个牢记里,对那妇人榴莲说道:现在香儿已经把一切都招认了,看你榴莲还有什么话说吗?那榴莲一看到香儿那画过押的供词,于是就叹了口气,不得不把一切都承认了。
一个很离奇的案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这样解决了。那个孙捕头十分佩服知县边禹的当机立断,但他却有点想不通:“明明那个榴莲一句话也没有说,大人你怎么好像对案情了如指掌呢?”知县边禹叹了口气说道:“哎,这个榴莲呢,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居心叵测机关算尽的女人。可是俗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呢,火灾现场的诸多疑点还是让我推断出了案件的真相。”孙捕头不禁纳闷道,“可是我也有去了现场啊,那我怎么就没注意到有什么疑点呢?”
知县边禹笑着缓缓地说道:“当时,我拿起那个青铜烛台的时候,觉得它是挺沉的。心想,一只老鼠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把这么重的东西弄倒呢?于是我便谎称肚子疼去了一趟厕所。事实上,我悄悄地把在房间里找到的一颗豆子放在了我的手里,我把豆子放进嘴里,咀嚼着。可是它们并不是炒熟的,而是生的,也就是说不是榴莲她们所说的给程老先生炒熟的豆子。因此我又把榴莲和豆腐联系在了一起,要知道生黄豆遇水绝对是要膨胀的。而程武说,当他闻到烧焦的气味时,他看到他的嫂子和香儿还在豆腐房里工作着。那她们怎么可能闻不到那种烧焦的味道呢?这些疑点汇集在一起,使得我一下子来了灵感,于是就推断出了案件的经过。
孙捕头佩服的不得不大声惊唿:“大人推理如此透彻,真是狄公再世!”知县边禹连连摇头道:“如今案子虽然已经告破,但是我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欣慰。你说一个女人家,就因为区区几块钱,怎么会就这么丧心病狂毒蝎心肠呢?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听了知县边禹的最后陈述,孙捕头和那些在场的众人全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仿佛也都从此案中悟出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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