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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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田县有户田姓人家,家中贫寒。

生下一子后实在没有多余的口粮养活闺女,只能将年幼的女儿含巧卖给满春楼当丫鬟。

好歹还存着一丝良知,卖身契上清清楚楚写着,只做丫鬟不卖身,待十八岁那年归还自由身。

除此之外,一切都要听满春楼丽娘的安排。

这些年,每日扫地搬柴,常常还饿着肚子干活,稍有不慎就会被丽娘一顿毒打。

待长大些,出落成大姑娘的念巧还时常被丽娘的丈夫动手动脚。

丽娘撞见一两回,恨的牙痒痒。

这日又碰见丈夫将念巧堵在那墙角处调戏,虽然念巧已极力躲闪,恨不得缩进墙根里,可在丽娘的眼里那可就是欲拒还迎。

她怒气冲冲一把将丈夫拉开,一巴掌挥向念巧,嘴里骂道:“好啊,你这个贱蹄子。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就学会了勾搭男人啊?”

念巧流着泪拼命的摇头,念巧丈夫看的面露心疼,啧啧,瞧那脸上巴掌印,这可怜劲。

他拉开丽娘说道:“有话好好说,打人干啥?”

丽娘一挥手将人甩开,瞪了一眼,“等会再找你算账。”

说完用手指着念巧,“既然这么喜欢男人,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准备准备晚上接客!”

念巧顾不上哭了,急忙说道:“丽娘,我卖身契上写的清清楚楚,只是卖给你做丫鬟,不卖身。”

丽娘当然知晓卖身契上写的啥,可就这么放过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了会又说道:“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忘了上面还写了一条,十八岁之前一切听我安排。”

“哼,不接客那你就等着嫁人吧!”

丽娘托人寻了一户人家,男人叫来福,年过三十,因为家里穷一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家里还有一个不省事的娘。

听到不用出聘礼还能白得一老婆,来福高兴坏了。

而念巧这边,见丽娘丈夫看自己眼神越来越火热,万一被他得逞坏了清白身子,怕是只能如了丽娘的愿去接客。

于是她也没反抗,总归是嫁人,这些年日子过的也苦,到时夫妻一起努力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婚后,来福对这个漂亮温柔的媳妇很是照顾,重活累活都抢着干,可他母亲秦氏看得直翻白眼,满是嫌弃。

她认为这个满春楼出身的女子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于是想着法的折腾。

经常刻意不给念巧好脸色看,假装头疼脚痛,对来福说念巧经常趁他不在家时折磨她虐待她。

来福知道他娘是什么心思,于是不管她说了什么也没往心里去,两人照旧甜甜蜜蜜过自己的日子。

没多久,念巧怀孕了。

来福中年得子,欢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反观秦氏那边,脸上没有半分喜悦。

她忧心忡忡对来福说:“从满春楼出来的能生孩子?”

“不会喝过什么药,生个怪胎出来吧!”

来福垮着个脸回道:“娘,你说什么呢?就不能想点好的?”

见他娘还是皱着个眉毛,来福没理会,十月之后,念巧顺利生下一名健康的男婴。

秦氏见来福有后了,便越发见念巧不顺眼,想着将她赶出去再娶一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回来。

这日,她又捂着脑袋呻吟,“哎哟,自从念巧来后,我这头是一日比一日疼。”

“辛辛苦苦带大了儿,还没享福就要死喽。”

“来福,你快去个道士来给娘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晦气的东西和我犯冲哟..”

见没人理她,她捂着头往外走,谁知没留意脚下一根木棍,“啊..”的一声惨叫,摔在地上没动弹。

“娘!”

来福慌忙过去查看,这下可糟了!

面上是头破血流,刚动一下,他娘就颤巍巍说腿断了腰折了,疼疼疼。

好不容易将人抬上了床,秦氏躺在床上痛苦的哀嚎连天,请了一次大夫已将家里积蓄全都花光,哪还有银钱继续治疗。

就在来福为母亲病情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媒婆突然来到来福的家里。

她满脸喜色,进门就说;“好事来了,好事来了。”

来福莫名其妙,自个娘还躺在床上,家中也无姐姐妹妹,这喜从何来?

媒婆笑盈盈的说:“啊哟,郑家知道吧?那可是大财主,他妻子没法生育,所以啊想找个女人帮忙生孩子。”

“这不,你媳妇刚生完孩子那肯定身体没问题,又是满春楼出身,想来也好商量。”

来福正要发作,又听媒婆说道:“那郑家可答应了,只要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孩女孩,给3万大洋,3万啊,啧啧。”

3万!来福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有了这些钱家里再也不会受穷,母亲的病也有钱治了。

媒婆见来福没有一口拒绝,知道这事有门,她放下些钱,对来福说:“这些钱是郑家送你花的,你呀好好考虑一下,这辈子哪还有其他机会赚到3万呐。”

媒婆走了之后,来福进了屋。

此时念巧还躺在床上,一脸温柔给孩子喂奶。

来福将媒婆的来意告诉了念巧,念巧随即变了脸色。

她问来福,“你呢,你什么想法?”

来福没吭声,念巧坚定的说:“你将钱退了去,好女不侍二夫,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我不会同意的。”

来福内心也在摇摆,一边是3万的巨款,一边是自己的媳妇,不知如何抉择,就在这时屋里又传来秦氏痛苦的哀嚎声。

这下来福内心的秤杆彻底倾向了3万大洋。

媒婆有一句话说得对,3万大洋这辈子他都赚不了这么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钱可是好东西,有了钱,媳妇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

再说母亲的病也耽误不得,眼下还得想办法让念巧同意才是。

来福心里转了转,“扑通”一声跪在念巧面前。

“巧,如果再不给娘治病的话,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娘是待你不好,可她都是为了我。如今辛苦将我拉扯大还没享到一天福,遭了这罪,是我不孝啊。”

“你就帮帮秦家吧,到时你就是秦家的恩人,娘也不会再为难你了。”

“我保证,只要你去替郑家生个孩子,等你回来,我和母亲定会将你捧在手心伺候,绝不提此事。”

来福又磕了两个头,痛苦的说道:“你就救救娘的命吧。”

念巧见来福这样,也红了眼眶。

一边是婆婆的生死,另一边是自己的清白。

最终,念巧为了替婆婆治病,轻轻“嗯”了一声。

隔天一早,媒婆带着夫妻二人来到郑家见郑家夫人。

郑夫人面显刻薄,她一手拿着手帕捂着鼻子,一手指着念巧吩咐道:“将她浑身上下好好检查一下,可别带了什么脏病来。”

待检查完毕,郑夫人坐在堂中对着那局促不安的念巧说道:“我呢,这个人也很好说话,你乖乖地替我们郑家生一个孩子,我也不会苛刻了你。”

“但是有两点你要记住,第一,办事时你必须戴上黑面纱,第二,途中不许跟老爷说话。你记住没有?”

“记住了,夫人。”

念巧应声答道。

之后一个月,老爷几次来了念巧房中,念巧也遵着夫人吩咐,一声不吭带着黑面纱同老爷办事。

开始还有些羞涩,可几次肌肤相亲后也就放开了。

很快,念巧怀上了,郑家上下将她精心照顾,养得白白胖胖。

而来福那边,一日暴富,柴也不砍了,每天喝酒赌博,不务正业。

没多久,不光输掉3万大洋,还欠地下钱庄不少钱。

念巧历经十月怀胎,也终于替郑家生了个男孩。

可还未出月子,郑夫人就迫不及待想让管家将她赶出门,因为夫人看出老爷似乎对念巧动了情。

果然,在念巧被赶出来时,郑老爷叫住她,拿出一枚戒指亲手戴在念巧手上说:“念巧,希望你不要忘了我这个有缘无分的丈夫。”

念巧心里五味杂陈,转身离去,不敢再看一眼。

然而,当念巧兴奋地回家和丈夫儿子团聚,眼前一幕让她心惊胆战。

来福正拿着棍子一下下狠狠地朝秦氏身上打去,秦氏没有吭声,躺在地上一动一动。

“你疯啦!!”念巧赶忙将来福拉开,想将秦氏扶起,却赫然发现秦氏已没了唿吸。

念巧看着来福,满眼不可置信。

“你打死了娘?”

来福像烫着手一般慌忙扔下木棍,“不是我,不是我。”

然后紧紧抓着念巧的胳膊说道:“都是娘,我想找她要钱,她不给。”

“念巧,我就想拿钱去赎你回来,娘还有嫁妆,她不帮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帮帮我,你帮帮我,你不帮我我会坐牢的,咱们秋生怎么办?”

念巧呆坐在地,心如乱麻。

为了来福不坐牢,念巧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对外称婆婆是自己不小心跌倒摔死的。

自从秦氏死后,来福每晚都梦见母亲魂魄来到他床前。

母亲说,我的儿啊,我不怪你。但是这个家念巧和你只能有一个,要不你将念巧赶走,要不我带你去阴曹地府见你爹。

来福每次醒来都被吓出一身冷汗,时而久之,他终于受不了了,心想还不如将念巧再次拿去当了,两全其美。

于是来福主动找到媒婆,求媒婆帮忙将念巧再次当到郑家。

媒婆本想拒绝,可来福承诺可以将当到的钱分她一半,看在钱的份上,媒婆应了下来。

念巧心如死灰,本想一死了之,可来福拿孩子的命要挟她,无奈之下她只有随着来福来到了郑家。

今日郑夫人回了娘家,再次见到念巧的郑老爷喜形于色,这一幕自然被来福看在眼里。

来福突然想起母亲所说的话,“这满春楼出来的女人能有好?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

来福心里冷哼一声,瞧郑老爷欢喜的样,念巧当初还不知道怎么伺候的,果然是个贱人。

既然郑老爷这么喜欢她,那就该狠狠的敲他一笔。

“五万大洋,她就是你的了。”来福将念巧往郑老爷推去,郑老爷慌忙扶住人,见念巧没事,这个价格也一口应了下来。

来福与媒婆拿着钱高兴的离去,郑老爷关心的问念巧,“你有没有事?”

念巧无力的摇摇头说道:“老爷,我哪里值五万大洋。”

郑老爷说:“在我心里,五万大洋远远比不上你。”

郑老爷虽然很喜欢念巧,可无奈家中夫人厉害。

为了不让夫人起疑心,郑老爷对其谎称念巧是买来替孩子喂奶的。

郑夫人可不是良善之人,在念巧怀孕那会就觉得念巧的存在对她产生了威胁,刚生产完就迫不及待将人送走,如今又被郑老爷买了回来,这存的什么心思她哪能不知!

郑夫人怒气冲冲的来到后院,直接给了念巧一个大嘴巴子,随后又一脸凶狠地盯着她。

念巧被郑夫人的这一举动吓得瑟瑟发抖,看着念巧那张精致的巴掌小脸,郑夫人是越看火气越大,她瞅见边上盆里有刚打的热水,手抓住念巧的头发就将她脸往盆里按。

念巧顿时被烫的惨叫连连,郑夫人恶狠狠的警告她:“如果想让你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在郑家长大,最好别对老爷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他,让别人重新生一个。”

这件事过后,念巧怕极了郑夫人,因为念巧知道夫人说的话一定会做到。

为了儿子,她处处躲着郑老爷。

只要郑老爷来柴房找她,念巧就慌不迭地关上门,将郑老爷拒之门外。

就这样念巧困在柴房四年,郑家老爷想了念巧四年。

最终郑老爷相思成疾生了重病,命不久矣。

郑老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拖着病危的身体来到了柴房,将一封婚书交给了念巧。

念巧从门缝下接过了婚书,听郑老爷靠着门无力的说道:“念巧,这份婚书可以证明你是我郑唐的妻子。”

“这辈子我俩有缘无分,亏待了你,如今我命不久矣,虽然生前不能给你名分,但希望我死后能跟你葬在一起,来世再做夫妻。”

郑老爷说完最后一句话,当场撒手人寰。

念巧打开门将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郑夫人赶来将人一把抢了去,命人将念巧赶出了郑家。

无家可归的念巧又回到曾经的丈夫那,结果家门还没进,又被来福拉到了郑家。

来福将人往郑夫人面前一推,“夫人,当的时候可是当了8年,如今时间还没到,你将人赶走啥意思?”

郑夫人穿着一身素服,神情悲伤,嘴里说出的话仿佛腊月的刀子割在念巧心中。

“老爷去了,我还留着她做什么?如果你还要将人送来,可以!我买她12年,在此期间这贱人是生是死都由我做主。”

来福哪管念巧生死,见夫人还肯收,报了一个数,拿了银票就喜滋滋的回去了。

府里没了郑老爷的庇护,念巧过的生不如死。

她被郑夫人关在了后院,用铁链锁起,吃的是馊食,喝的是雨水,俨然把她当作狗看待。

郑夫人还教导念巧生的孩子春生,这个女人随便打随便骂,哪天不痛快了就来这发泄发泄怒火。

于是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春生动不动就拿念巧出气。

见春生打的起劲,郑夫人夸赞不已,说就是这样,狠狠的打。

下人都面露不忍,管家多次想提醒春生,可惜每次都被郑夫人给制止了。

另一边的来福也不好过,他的儿子长大了。

继承他的本性,常常外出赌博,不务正业。

终于在一次酒后,来福拿起木棍想要教训他,谁料反被秋生抢过棍子打死。

念巧终于在郑家熬够了12年,蹒跚着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看见屋里有个青年。

他满脸戾气望向念巧,俨然在看一个疯婆子。

念巧迟疑唤道:“秋生?”。

从小就没见过母亲面的秋生又岂会认念巧?

死去的爹确实有念过娘,可在他眼里,那就是换钱的玩意,哪算是人!

如今爹死了,家里也没钱了,正好她回来了,太好了!

秋生也学着他爹,将念巧再次拉到郑家去。

郑夫人这些年已经折磨够了念巧,不肯再收,好端端凭白多一张嘴干甚!

秋生威胁道:“你儿子知不知道他亲娘是谁?夫人不方便说的话,我不介意告诉我那个弟弟!”

郑夫人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小辈给威胁了,正待发作,春生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大踏步走到秋生面前,揪着他的衣服质问,“你说什么?”

秋生瞧春生一身绫罗绸缎,娇生惯养少爷样,笑了。

突然也不想要钱了,就想看看他脸色露出别的神情,那定是很精彩。

于是笑着冲春生说道,“你娘,喏,在那里,我们是一个娘,哈哈哈,我的好弟弟。”

“你胡说!”

春生一拳打了过去,秋生立马还了一拳,两人扭打在一块时,管家突然站了出来。

“少爷,你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只是你娘的确是念巧姑娘。”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那是郑老爷生前写给春生的,让管家在时机成熟时交给他。

春生接过信,展开读完后惊呆了,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被自己从小打到大的疯婆子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春生不相信这一切,自欺欺人说道:“这疯子不是我娘,想要我认她,除非她死了!”

念巧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这辈子为什么这么苦?

自己为了丈夫,为了儿子被人当了十几年畜生,可是结果得到的又是什么?

亲生的儿子,一个要将她卖了,另一个又要她死!

既然自己这么惹人厌,这个世道这么惹人厌,还活着做什么?

念巧当场一头撞在柱子上,鲜血满面,好不凄惨。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雷声大作。

郑老爷的魂魄出现在郑夫人身后,他一把掐住郑夫人的脖子怒吼,“你这个毒妇!”

郑夫人眼睛一翻竟吓晕了过去。

郑老爷看着春生,将这些年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了他,随后看向血泊中的念巧。

念巧回头看了眼血泊中的尸身,没有丝毫留恋,魂魄轻轻朝郑老爷靠去。

她一如初进郑家的模样,穿着身淡黄衣裳俏丽可人。

两人两手相依,朝远处走去,身后什么样已经不在乎了。

今生无缘,死后相约,来生再续。

春生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可不光他有错,秋生也有错!那一家子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

春生从边上抽出一把匕首,趁秋生躲闪不及一刀捅了进去。

秋生死后,春生决定去自首,在牢里赎清自己所犯下的错。

郑夫人醒后,则变得疯疯癫癫,整天抱着一个枕头当作自己的儿子,叫着“错了,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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